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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薊鎮的幾年裡,戚繼光完成了一部軍事著作‐‐《練兵實紀》。在書中,戚繼光系統地提出了他的練兵理論。他認為,關於練兵,一要重視對士兵的平日訓練,二是要循序漸進,不能急於求成。他認為,士兵們應當重視平日裡的教場操練,把訓練當作真正臨陣抵敵一般來體驗,甚至平時不訓練的時候也要&ldo;一心想著殺賊,蓄養銳氣,軍容整齊&rdo;。練習之法,先練&ldo;伍法&rdo;,即隊伍之間的整合,其次練膽氣,再次練耳目,再次練手足,最後練營陣。首練伍法,看得出戚繼光對於軍紀的強調,而對於士兵的個人能力,卻是首重&ldo;膽氣&rdo;。這種理論說明戚繼光是一個非常重視精神訓練的將領。他練兵,不是練單純的武藝,而是要練就一種軍魂,一種氣魄。
薊州練兵收到的效果非常明顯。當隆慶六年(1572)汪道昆代表朝廷巡視薊鎮時,戚繼光在湯泉(今河北遵化縣北)組織了一次有十萬士兵參與的演習。演習規模之大,氣勢之偉,令親自觀看演習的戚繼光本人都深受感染,有&ldo;中心實屬恍惚&rdo;之嘆,相信&ldo;邊事真有可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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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朔風邊酒不成醉 落葉歸鴉無數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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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世紀六七十年代,由於蒙古俺答汗與明廷講和,被封為順義王,宣府、大同以西邊疆相對來說比較平定。騷擾邊疆的只是東部一些小部落。經常侵犯薊鎮一帶的是朵顏部的酋長董狐狸。然而,面對軍容齊整的戚繼光部隊,董狐狸只是一次一次地失敗,最後不得不在萬曆三年(1575)與明廷講和,雙方通貢互市。此後雖然偶爾會有一些戰事,但是,戚繼光與李成梁分別鎮守的薊州、遼東,始終固若金湯,保障了明廷東北邊境的安全,而薊州軍容之盛,也為諸邊之冠。據《明史》記載,薊州防備極其完善,敵人根本找不到漏洞,只得轉而騷擾遼東。這樣,鎮守遼東的李成梁就經常打戰,似乎顯得&ldo;戰功卓著&rdo;。但比起戚繼光鎮守薊州時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威名來,那就實在算不得什麼了。
這樣的防禦一直持續到萬曆十一年(1583)戚繼光調離薊鎮。他調離薊鎮,是與張居正之死有關。張居正在萬曆十年(1582)死去,隨即便遭到神宗的清算,而凡與張居正往來密切的大臣,多半受到牽連。戚繼光正是在這種政治背景下遺憾地離開了北部邊疆。清人編四庫全書,在《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中對戚繼光的詩文有這樣的評價:&ldo;詩亦伉健,近燕趙之音。&rdo;看來,薊鎮的近二十年歲月,畢竟給戚繼光留下了抹不去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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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跡至粗而用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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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繼光在某些方面更類似文人。例如,他在另一部軍事著作《紀效新書》的序言裡,大談&ldo;仁義&rdo;、&ldo;心&rdo;一類的儒學內容。他甚至認為兵法的根本也在於&ldo;人心&rdo;:&ldo;黃帝之法,根於幾微;湯武之兵,本諸仁義。幾微之所由起,仁義之所從出,在於吾心。是故跡至粗也,而用至神也。&rdo;像黃帝、成湯、周武王等人的用兵之法,都是本於人心。從這種理論來看戚繼光的實踐,他在剿倭時對脅從者的寬容,以及練兵時強調精神的力量,就很容易理解了。透過這樣的表述,戚繼光將被當時文人們形容為&ldo;粗跡&rdo;的軍事行動,升華成一種蘊含精微道理的行為。然而,戚繼光並不是一個誇誇其談的軍事理論家。他曾在《練兵實紀》一書中說過:&ldo;教兵之法,美觀則不實用,實用則不美觀。&rdo;實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