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第1/2 頁)

週二的清晨悄然來臨，我們坐在床邊看著加爾各答的日出，慘白的陽光照進敞開的窗簾。寺廟的鐘聲、電車的鈴聲、小販的叫賣聲和喧囂的市聲隨著第一縷陽光湧入我們的房間。&ldo;她不會有事的，&rdo;我隔一會兒就唸叨一次，&ldo;我知道她不會有事的，小姑娘。她一定會好好的。&rdo;

阿姆麗塔什麼也沒說。

清晨五點三十五分，電話響了。是我們房間的電話，我衝過去接了起來。

&ldo;餵?&rdo;我以為自己能聽見迴音，感覺就像在對著一個山洞說話。

&ldo;餵?餵?盧察克先生，餵?&rdo;

&ldo;我是。你是哪位?&rdo;

&ldo;餵?我是麥可&iddot;萊納德&iddot;查特吉，盧察克先生。&rdo;

&ldo;嗯?&rdo;你是來牽線搭橋的嗎?你是不是也參與了這件事，狗雜種?

&ldo;盧察克先生，警察晚上來找過我。他們說您的孩子失蹤了。&rdo;

&ldo;嗯?&rdo;如果他只是想表達同情，那我打算掛了。但他不是。

&ldo;警察吵醒了我，盧察克先生。他們吵醒了我的家人，他們直接找到了我家裡。警察似乎覺得我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他們半夜跑來向我問話，盧察克先生。&rdo;

&ldo;嗯，然後呢?&rdo;

&ldo;我打這個電話是為了提出嚴正的抗議，你們中傷了我的人格，侵犯了我的隱私，&rdo;查特吉的聲音又高又尖，簡直像在怒吼，&ldo;您不應該向他們提及我的名字，盧察克先生。我在這個社會裡也算有頭有臉。我不能容許這樣的中傷，閣下。你們沒有這樣的權利。&rdo;

&ldo;什麼?&rdo;除了這個音節，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ldo;你們沒有這個權利，閣下。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繼續胡亂指控，把我的名字和作家協會牽扯進你的私人事務，盧察克先生，那麼我的律師將做出法律上的反應。我是在警告你，閣下。&rdo;

查特吉哐一聲掛了電話，線路里嘈雜的靜電聲又持續了幾秒，然後傳來第二聲咔嗒的輕響，那是總機房的警察結束通話了線。阿姆麗塔站在我身邊，但是在那個瞬間，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我只是站在那裡，緊緊握住話筒，就像捏著查特吉的脖子。怒火在我身體裡沸騰，我的血管彷彿在燃燒，肌腱緊得像要崩裂。

&ldo;什麼事?&rdo;阿姆麗塔焦急地搖著我的胳膊，我轉述了查特吉的話。

她點點頭。不知為何，這個電話激發了她的活力。她先是用新拉的線路打了個電話給新德里的姑姑。阿姆麗塔的姑姑在孟加拉沒有熟人，但她在政府的下議院裡有個間接的朋友。阿姆麗塔簡單地說了說綁架的事，請姑姑幫忙。我不知道她能提供什麼幫助，但阿姆麗塔採取了行動，單單這件事本身就讓我感覺好了一些。

然後她打了個電話給孟買的叔叔。她的叔叔也開著一家建築公司，在南亞次大陸西邊頗有影響力。雖然被一個十多年都沒聯絡過的侄女攪散了好夢，但他還是決定立即坐最快的飛機趕來加爾各答。阿姆麗塔勸他別來，不過她也請叔叔好好想想，在孟加拉的政府裡有沒有幫得上忙的熟人。他一口答應下來，叮囑我們保持聯絡。

我坐在那裡，彷彿事不關己一樣聽著優雅的印地語，看著我的妻子忙忙碌碌。打完電話以後她向我通報進展，我感到一陣安心，就像孩子知道大人在商量重要的事情。

辛格警探直到八點半才來，在那之前，阿姆麗塔已經給加爾各答的三家大醫院打了電話。不，昨晚沒有美國孩子入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