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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的。&rdo;我回答的聲音有些發顫，於是我艱難地清了清喉嚨，&ldo;不知道我對他的理解是否與你相同，或許你應該重新考慮一下。那首《理察&iddot;科裡》實在配不上詩人的身份，它沒有留下任何希望。&rdo;

&ldo;有時候希望並不存在。&rdo;達斯低聲說道。

&ldo;任何時候總有一線希望，達斯先生。&rdo;

&ldo;不，盧察克先生，並沒有。有時候剩下的只有痛苦，以及對痛苦的順從。也許還有對世界的蔑視和反抗，因為是它將痛苦加諸你身上。&rdo;

&ldo;反抗就是希望的一種，難道不是嗎，閣下?&rdo;

達斯長久地凝視著我。然後他快速回頭瞥了一眼後面那間黑屋子，舉起手中正在讀的那本書。&ldo;這是給你的，盧察克先生。&rdo;他把書放在桌上，這樣我就不必從他手裡去接。

那是一本薄薄的舊書，裝訂得很好，羊皮紙書頁十分厚重。我輕輕撫摸浮雕壓花的封面，然後翻開。厚重的書頁絲毫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發黃變脆，書脊依然像新的一樣柔軟，這本小書處處流露出手工精製的匠心。

書裡有的詩是用孟加拉語寫的，有的是英語。我立即認出了那些英語句子。扉頁上寫了一長串孟加拉語的題詞，但最後的幾句話是用英語寫的：贈給年輕的達斯，你是我的&ldo;天選八子&rdo;中最有希望的一個。誠摯的‐‐要不是我昨天剛剛隔著玻璃看過諾貝爾獎領獎詞後草草簽下的那個名字，現在我肯定認不出來這裡寫的是什麼。拉賓德拉納特&iddot;泰戈爾，1939年3月。

&ldo;我不能接受它，閣下。&rdo;

達斯只是沉默地看著我。那雙滄桑的眼睛超越了時間與悲傷，卻流露出我未曾見過的一絲毅然。他就那樣看著我，於是我沒再推辭。

詩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我意識到為了集中精力說話，他一定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我起身打算離開。

&ldo;不，&rdo;達斯低聲說，&ldo;靠近一點兒。&rdo;

我單膝跪下。這個可憐人正在崩解的身體散發出一股氣味，我儘量靠近他試圖聽得更清楚一點，但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ldo;今天，&rdo;他嘶聲說道，&ldo;我談到了力量。一切暴力皆是力量。她就是這樣的力量。她無拘無束，時間於她毫無意義，痛苦為她帶來犧牲的甜美氣息。這是她的時代，她的歌永不結束。如你所見，她的時代已經再次降臨。&rdo;他的喃喃低語換成了孟加拉語，然後是法語，最後又變成印地語。他像夢囈般說個不停，眼神渙散，痛苦的嘶聲低語奔流不息。

&ldo;是的。&rdo;我悲傷地說。

&ldo;暴力即力量，痛苦即力量。這是她的時代。你看見了嗎?看見了嗎?&rdo;他的聲音越來越高，變成了咆哮。我想讓他放低聲音，以免驚動外面的教徒，但最終我只是單膝跪地，凝神靜聽。油燈的火苗隨著他激動的嘶叫有節奏地跳動。&ldo;那核心無法堅守，混沌已降臨人間!她的歌才剛剛唱響……&rdo;

老人身體前傾，殘缺的肺噴出乾熱的呼吸。在這一刻，那個詩人又回來了。那野性癲狂的光芒從他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重的疲憊。瘡疤斑駁的手撫摸著桌上的那堆書，彷彿在安撫一隻貓咪。當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冷靜下來，幾乎恢復了正常。&ldo;請記住這件事，盧察克先生。這是不可說的時代，但仍有超越不可說的舉動。&rdo;

我凝視著他，但達斯沒有看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