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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相信。我想我知道法倫為什麼要返回南丁格爾大樓了。戈達爾護士告訴我們說法倫是在生病前兩天才拿到她的懷孕化驗單的。也許她還沒有毀掉它。如果是這樣,她一定不願意讓別人得到它。這東西一定不在她的活頁夾中。我猜測她回來取走了化驗單,撕掉後在衛生間沖走了。」
「她就不能打電話讓戈達爾護士幫她毀掉它嗎?」
「她不想引起別人懷疑。法倫護士無法確定她一打電話就能讓戈達爾本人接聽,她不想再讓其他人知道這個訊息。如果她堅持只對某一個特定的護士說,不願接受別人的幫助,會顯得相當奇怪。但這只不過是我們的推測。對南丁格爾大樓的搜查做完了嗎?」
「做完了,先生,他們什麼也沒有找到。沒有毒藥和毒藥容器的一絲痕跡。大多數房間裡都有幾瓶阿司匹林,吉爾瑞護士長、布魯姆費特護士長和泰勒小姐都有少量的安眠藥片。但是法倫應該不是死於鎮靜藥或催眠藥中毒的,對吧?」
「不是,比用那些藥死得更快。我們在拿到實驗室報告之前,只能耐心等待。」
5
在單人病室最大、最豪華的病房裡,下午‐‐準確地說是14時34分‐‐布魯姆費特護士長失去了一個病人。她總是認為這種方式讓人想起死亡。病人走了,戰鬥結束了,她,布魯姆費特護士長,被打敗了。她的許多次戰鬥都註定要失敗,敵人即便在目前的小戰役中被擊退了,也總是會獲得最後的勝利,這讓她心裡常常會產生挫敗感。病人到布魯姆費特的病房裡來不是為了等死,而是想讓病情好轉的。護士長會以不屈不撓的意志來鼓勵他們,他們很多時候都會好起來,常常令自己都感到吃驚,當然偶爾也會與他們的預料相違背。
她本沒有對贏得這場特別的戰鬥抱多大的希望,但直到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抬手關掉了輸血管,她才接受了失敗的事實。病人肯定做了足夠大的努力。這是一個難纏、苛求的病人,卻是一個好鬥的勇士。他曾經是一個富有的商人,對未來所做的計劃中肯定不包括死於42歲。她記起他那瘋狂又吃驚的眼神,幾乎是在暴怒。在這種暴怒中,他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明白死亡既不是他也不是他的會計能夠安排的。布魯姆費特護士長常常看見他那每天都來探望的年輕寡婦,心想她不知會有多麼悲痛、多麼心煩意亂。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為了挽救他做過許多英勇而持久的努力,對於努力之後的失敗,只有病人自己才會大動肝火。對於外科大夫來說,幸運的是病人現在既不能要求別人做出解釋,也不能要求別人向他道歉了。
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將要會見病人的寡婦,向她獻上精心推敲的慰問詞,這對他已是一種習慣了。他的安慰話裡會說一切人力所及的辦法他都試過了。在這種情況下,帳單上的數字會被說成是為了保證這些手段的實施,當然,也是對不可避免的喪親慘劇的一劑強有力的解毒藥。科特里-布里格斯的確對所有的寡婦都非常和善,不管是富人還是窮人都會很公平地得到他的安慰。他總是把一隻手放在她們的肩上,讓她們接受那些表示遺憾和安慰的客套話。
她將被單拉過來,蓋上那張突然變得無神的臉。用經驗豐富的手指合上死者的眼睛時,她感到在那起皺的眼皮底下,眼球仍然有點熱氣。她既沒有感到悲痛,也沒有感到憤怒。只是像往常一樣,感到失敗像一個沉重的包袱拖著她,壓在她的肚子和背上,使肌肉變得疲倦。
他們一起從病床邊轉身走開。布魯姆費特護士長向外科大夫的臉上掃了一眼,看到了他憔悴的面容,不免心中一動。這是他第一次因為失敗和年齡而害怕。對於他來說,親眼看著一個病人死去當然很不尋常。病人死在手術臺上的事並不經常發生,在手術臺給病人留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