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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圖裡有一張我的側臉,正望著舞池的方向。她的手機閃光燈太可怕了,我的臉被照得一片慘白,怪嚇人的。
這已經不是陶淞年頭一回在朋友圈發我各種奇怪的照片了。
一年前的某個週末早上又遇上地震,我在寢室裡睡懶覺,被搖醒之後一咕嚕翻了身抓起手機鑰匙就沖了出去。因為夏天天氣熱穿著很短的睡衣,外面只好裹了一條大毛巾。
陶淞年睡眼惺忪地逃命下來之後見到我就樂不可支,非要拉著我自拍一張,說是發朋友圈報平安。
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明白她的腦迴路,她報平安非帶上我幹什麼。
反正我心裡坦蕩,索性就懶得問她。當然,要是她能拍得正常一點就好了。
從酒吧回來之後沒有多久,本學期的體育選修課就要開始考試了。和過去一樣,不管你選修了什麼內容,都要考五十米的蛙泳,遊不了的直接重考,重考不過的就重修。我久疏戰陣,一年也遊不了幾次,去年還是陶淞年在考前拖著我練了兩回,才勉強找到了些感覺。
陶淞年和穆清來約我練習的時候我是不太願意的,覺得特別的尷尬。去酒吧的那天晚上她們滾到一起去了。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我差點下巴都掉了,心情複雜得像一張揉成一團的漁網。意外,也有點失望。
她們倒是鎮定得很,說不過就是兩個成年人一起睡了一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搞得好像反倒是我太大驚小怪了。
我其實並不是太能理解她們的想法,但是出於對朋友的尊重,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想到要和她們兩個一起游泳,我仍舊相當不自在。
碰面之後我有意識地跟她倆保持了一點距離,就連下水的地點都跟她們有點遠。
因為老想著這事兒,熱身的時候就一直開小差,下水遊了沒幾米小腿就開始抽筋。慌亂中我哪裡還顧得上別的,只能憑著直覺在水裡掙扎,失去平衡後腦袋又被淹在了水裡,自喉嚨往下都是沉重的窒息感,根本無法呼吸。池子裡的水從鼻腔和耳朵往裡灌,剝奪我的五感,讓我產生了模糊的幻覺。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漂浮著,那東西在朝我伸手。
那種死亡迫近的感覺一下子將我拉回到了很多年前。我曾經兩次差點因為溺水而喪命,但是最後都撐了過來。一次是突然抓到了游泳圈自救的,另一次則是我死賴著寧冉掛在她身上才脫離了危險,那回還險些將她的泳衣給扯掉了。
也不曉得這一次還能不能這樣幸運。
電光火石之間我還敢分神去想那麼久遠的事情,手腳撲騰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眼看著又往下沉了一些。
陶淞年發現我這邊的動靜,急忙遊過來拽著我的胳膊,將我的腦袋從水裡拉出來。
「喂!喂!舒榆?你傻了嗎?」我兩眼有些無神,總覺得眼前的人不太對,剛才在水裡看到的好像不是這個,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陶淞年見我一臉呆滯,嚇得不輕,連叫了我好幾聲才令我回神。
「放心,我沒事。」因為嗆了些水,聲音有些沙啞。
我抹了一把臉,眨眨眼睛將多餘的水分擠出去,只是心裡殘留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恍然一直揮之不去。
第五十八章
上火車前後我的心情異常的平靜,並不像我過去預設的那樣激動。
因為是倉促之間臨時做的決定, 我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 只帶了隨身的幾樣東西, 證件手機錢, 連換洗的衣物我都打算去了之後再買, 如果停留時間長,有這個必要的話。眼下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高鐵票早就售罄了, 普通列車的臥鋪票當然也早就買不到,能搶到一張硬座就已經很幸運了。最起碼, 我不用在車廂裡蹲上近三十個小時。我很多年沒有出過遠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