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第1/2 頁)
那狗傷得不想動,被陳予玲拖拽著前進。陳予玲在黑暗中摸索,一點一點扣著洞壁上的樹根,小心往前挪動。走到某些岔口的時候,大黑便會停下,將陳予玲引向正確的方向。他們在黑暗中一腳深一腳淺,有時還踩進冰冷的靈壑漿裡,他們沒有停下來,直到走進一個死衚衕,再無前路。陳予玲仔細摸了一圈,這裡沒有其他岔口,四周都是死牆,而這裡鑲嵌在泥土裡的樹根比之前的明顯粗了很多,越往上走,樹根便會越粗。大黑停在這裡不肯再走。
&ldo;大黑?這是條死路,是出口嗎?&rdo;
大黑在陳予玲腳下繞著八字轉了好幾圈,忽然停在一個方向,朝著那裡狂吠。陳予玲掏出一顆豆子,朝大黑狂吠的方向扔去。本應碰到洞壁彈回來的豆子卻悄無聲息,似乎被吸進了洞壁。陳予玲一顆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了。只聽吱溜咕嚕的聲響,一道光線慢慢射進來,樹洞被開啟。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陳予玲睜不開眼睛,大黑突然狂躁,大力掙脫陳予玲的手,竄了出去。陳予玲眯縫著眼,朝著強光的方向往外爬,她此時覺得自己真是在爬向天堂。
但是轉瞬,她又覺得自己是在爬向地獄,難怪大黑會突然狂躁。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陳予玲剛剛伸出樹洞的雙手,就杵到一灘黏稠的液體裡,陳予玲繼續往前爬出了樹洞,她的整個身體都浸在了腥臭的液體裡。她跪在地上,拿手搓了搓眼睛,待她適應光線慢慢看得清事物時,才發現眼簾被暗紅色侵染,而自己滿身是血,那不是大黑身上的狗血,是來自自己雙膝之下一個個連片的小池窪,人血匯成的小池窪。
陳予玲被燻得頭昏腦漲,她還發現出來的地方也不對勁,還是那棵半死樹樹,但卻不是原來那個怪石嶙峋的北坡之陰。這是誰的血跡?找得到出入口的,除了蔣華,就還是蔣華,難道她出事了?可是這麼多血,不止一個人。
陳予玲爬上山丘,四處觀望,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村子的南坡,看天色正是日出晨時,村子裡只聞雞鳴,卻不見炊煙,沒有半點動靜。腳下的棉絮村好像只是一副佈景畫,不僅是現在,過去也從來沒有人在裡面真正生活過。
心裡懷著隱隱的不安,陳予玲悄悄回到村子裡檢視,居然一個人也沒有。她轉了兩圈,不管是村長的大宅還是喬葉翕的小屋,都是空無一人。越轉越發慌,她開始不斷把半死樹下的血跡與死寂的村莊聯想到一起。那裡,恐怕都是死掉的村民。陳予玲搖搖腦袋,要把這些恐怖的想法先趕出腦袋,因為她肚子餓得咕嚕嚕叫起來,她決定去村民家裡收摸點乾糧,不能讓這些驚悚的東西影響食慾。吃飽了,她才有力氣去試試村口那輛汽車,別管朝哪個方向了,離開這詭異的地方再說。
晨曦輕掩的鄉間小路上,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咯噔咯噔,在清冷的木涎花林裡迴蕩。那些木涎花的樹根都像長了眼睛,齊刷刷看著這村子裡唯一的活物,隨時會伸出濕漉漉的舌頭舔她的腳跟。陳予玲裹了裹衣服,把頭縮到肩膀之間,竄進一家大敞著的廚房裡。她把鍋鏟從鍋蓋上拿開,揭開鍋蓋,什麼也沒有。她又拉開櫥櫃,在盆碗間翻找,搪瓷的小勺與陶碗撞得叮鈴咣當。
陳予玲忽然聽見這些悅耳的廚臺聲音裡混雜著別的聲響,是從灶臺旁的簍筐裡傳來。她緊張起來,操起手邊的木棒,心慌慌的靠過去,見那簍筐有所顫動。她憋住氣,一把掀開簍筐。
&ldo;啊!啊!&rdo;幾聲恐懼的尖叫砸過來,還捎帶著一些廚房裡的雜物。
嚇得陳予玲也亂舞著雙手,&ldo;啊!啊!&rdo;尖叫起來。等她緩過氣才發現,簍筐下面藏著的是一群村裡的小孩,他們呢互相抱團,流著淚瑟瑟發抖。
&ldo;陳姐姐,是你!&rdo;這裡最大的小孩叫越好,他最先緩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