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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連花叢而不沾片葉,自認是經了花團錦簇的千錘百鍊,不知渡過多少大風大浪也穩坐如山的郭嘉,竟也被這美貌給晃得心神一恍。
最可惡的是,胳膊肘使勁兒往外拐的郭奕這小崽子也裝模作樣地揮揮胖手,口齒不清地重複:&ldo;肥去,飛去。&rdo;
&ldo;好罷。&rdo;
既然不慎中了美人計,郭嘉再將信將疑,也只能認栽地坐了回去。
只是依他對燕清那溫和無害,漂亮可親的皮囊所包裹著的一顆黑心的深刻了解,這會兒不免甚是忐忑,沒坐多久,就又憋不住開口試探了:&ldo;重光該不會將嘉這般玉樹臨風的模樣,給歪曲成妖魔鬼怪了罷?&rdo;
&ldo;你這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do;燕清義正辭嚴道:&ldo;豈會不容你先過目?&rdo;
郭嘉這才心裡微定。
燕清畫畫的速度,是郭嘉難以想像的快,一炷香的功夫,就夠他完成一幅帶背景的了。
只是他見郭嘉漸漸沉浸在書本當中,沒再分心關注他這的動靜,便不動聲色地將完成的畫夾在白紙裡頭,繼續奮鬥下一幅。
如此反覆,等那書冊剩下的頁數越來越薄,快要見底的時候,燕清才將最中規中矩的一幅表面所粘附的塵屑輕輕拂去,呈給郭嘉看。
這畫裡的人與自己居然長得一模一樣,栩栩如生,幾乎下一刻就要從紙上躍然而出一般鮮活,直叫見多識廣如郭嘉也瞪大了眼,狠狠地吃了一驚。
對這前所未有的精妙畫技,更是毫不吝嗇溢美之詞,讚不絕口。
至於畫本身,當然也被郭嘉一通好說歹說,給強行昧下了。
燕清順水推舟,以此為條件,又畫了郭嘉幾幅,才往下一家去。
在之後的半個月裡,燕清一有閒暇,都用在拜訪他人上了。收效亦是頗豐‐‐他手裡頭,已經把呂布麾下的主要謀士和武將的畫像,都給集齊了,除了天顏不得輕繪外,如今在小朝廷裡默默無聞,後來則在曹魏時期大放異彩的官員,也沒有錯漏。
甚至還得了個意外之喜,與精通丹青書法的鐘繇真正建立起了交情。
在這皆大歡喜的結局裡,就剩曾以為唯有自己才能享受這般待遇的呂布深感不快。
燕清在沐浴的時候,他就一聲不吭地坐到了書桌跟前,開啟抽屜,一張一張地翻看被私昧下的,加了印象的描補後,真正見不得人的畫像。
有郭嘉滿臉紅暈,一手抱著個空空如也的大酒罈,睡得歪七斜八,衣衫不整,襟口毫無章法地大大敞開,狂放地直至精瘦的腰腹;有賈詡神容嚴肅,一板一眼地學華佗做著那姿勢相當不雅的五禽戲;有張遼被呂布訓話訓得埋頭看地,手攥衣角,十足的小媳婦模樣;有趙雲難得被灌得伶仃大醉,從馬背上摔進了泥坑,還一臉如臨大敵地帶著身狼狽泥水,繼續走路……
各個原形畢露,但這些,才是燕清預備正經封存,留於後世展現這個年代的&l;真實&r;。
怎能昧著良心美化他們呢?
要是叫郭嘉賈詡他們知道了還這一手等著,定要拼死衝來,對理所當然懷有這險惡用心的燕清一頓胖揍。
呂布卻愈看愈美滋滋的,唇角微勾。
‐‐獨他的張張神采飛揚,英俊瀟灑。
燕清神清氣慡地出來,正要溫聲哄呂布幾句,就發現不知怎的,對方已然自己調整過來,心情好極了。
他也不細究,閉眼枕在呂布腿上,任他殷勤地幫自己用細布瀝乾發間的水,心裡默默感嘆這力度恰到好處:&ldo;話說回來,子義的傷勢可痊癒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