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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饑荒擴散還能忍住不走的,多是家裡有些餘糧的人家,想著節省著吃還能湊合著過完這個冬,於是不想冒著生命危險去輾轉流離的。
結果他們艱難省下的口糧,則完全便宜了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敢來天子腳下燒殺劫掠,無法無天的涼州兵士。
燕清早在劉協自以為是地引狼入室的那天起,就知道註定會有這一幕了。
馬騰韓遂不是善茬,又被傻白甜地把飼狼當做養狗的劉協餵大了胃口,慣出了伸手討要的習慣,在涼州沒能在蝗災裡倖免的情況下,他們沒錢沒糧,還不得眼饞剛得了大批物資的小朝廷的糧庫,惦記著跑來佔個便宜?
但燕清很清楚,小皇帝這回是斷不可能給的了。
即便是董卓掌權的那段黑暗時期,在劉協衣食上的供應也未曾有過短缺,也就是這回,劉協才切身嘗到了挨餓的真正滋味。
那可是聽說一萬個百姓在受苦受難,也無法比擬的疾苦難捱。
又經歷過四處求糧無用,需驅趕宮人省糧的艱辛不易,劉協怎麼可能再傻到把份額不多的糧食賜給危難時刻就棄他而去的臣下?
馬騰韓遂卻不會體諒他的委屈。被拒絕後,那不好意思,他們從來不是講究尊君道義的人。
在三國演義裡就記載得清清楚楚,當馬騰的個人請求沒能得到彼時把持朝政的李x那四人的同意,他大怒之下,可是二話不說,直接起兵攻打長安來的。
這看似無謀莽撞,其實作為逼迫手段,卻是足夠粗暴有效了。
畢竟他們只對擺在外頭的官職感興趣,而對虛無縹緲、也向來好不到哪兒去的名譽,就不徒勞地進行追求了。那多個脅迫君上的惡名,於他們而言,也不過不痛不癢,甚至還能給人留下他們悍勇而不好惹的印象。
他們也不是真想佔下長安,要是佔下了,豈不是要改由他們供養一幫只會吃喝拉撒吵架的閒人?
殺害皇帝就更不可行了‐‐要是真敢這麼幹,那些在劉協飢餓窘迫也裝聾作啞的諸侯,瞬間就能佔據大義,對他們這倆謀權篡位的逆臣合而攻之。
燕清身為操縱這一切的局外人,能把雙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可身在風浪中心的劉協,眼睜睜地看著偌大長安城被凶神惡煞的西涼兵圍了個水洩不通,哀鴻遍野,民不聊生,就忍不住滿心絕望,打心底地認為,馬韓二勢這回是要他性命而來的了。
根據史上記載,馬騰韓遂所領的那十來萬涼州鐵騎,戰鬥力可謂是謎一般地忽高忽低,一會兒被董卓殘黨李催他們打個落花流水,窩窩囊囊,一會兒又能把厲害如曹操都打得割須棄袍,望風而逃。
儘管如此,燕清也半點不想無端逞強,拿根本不擅長領兵打仗的自己和這幾千騎兵的性命去冒險賭上一把,瞧瞧這時究竟是涼州騎兵的巔峰水準,還是谷底水平。
別說把他手裡的人加上那三千御林軍,也依然兵力懸殊,而就他這指揮作戰的水平,脫離外掛的作弊後,沒準會連李催都不如呢!
叫自食惡果的小皇帝再擔驚受怕一陣,也沒甚麼不好的,恰恰是免費買個大教訓。
好使他提前認清楚以後該聽誰的,誰才能保得住他,好好消停。
燕清這麼想著,就待在弘農一帶,準備老老實實地等解決完黎陽港那邊戰事的呂布過來,會合之後,再回去救駕。
他並沒有等上多久。
呂布風塵僕僕地帶著剛從黎陽港那邊追擊潰逃的袁紹殘部的戰場上下來的五萬騎兵,一路馬不停蹄地西行而來,心急如焚地到了弘農城裡,終於見到他唯恐有半點損傷的寶貝祭酒還是原模原樣後,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而燕清把呂布熱得滿頭大汗,眼底遍佈血絲的模樣看在眼裡,頓時心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