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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卻不再看她了。

&ldo;顧大人?顧大人?&rdo;小安子見顧蘭亭久未動作，看她已是出神了。再看文武百官和皇上都不說話，他便大著膽子喊了她一聲。

顧蘭亭這才回過神來，稍稍垂下了眼。

&ldo;微臣……見過皇上。&rdo;

顧蘭亭緩緩拍了拍袖子，跪下挺直上身，將右手伸平舉起到鬢角處，兩手向前附地，磕頭三次。起身，再上前一步，再跪下磕頭三次，再上前一步，彎腰，又磕頭三次……

滿朝文武與幾位富桑使臣俱是一驚。

看著殿下三跪九叩的纖細身影，御座上的李勖握緊了拳頭，額頭已有青筋暴起。她竟然向他行了三跪九叩之禮，她這是……何意?

&ldo;愛卿……免禮。&rdo;李勖極力壓抑著情緒，聲音清冷地響起，不帶一絲的情感。

他分明看到，她眼裡閃著淚光。他心裡鑽心地疼著，卻不能表現。他甚至，不敢看她。

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卻不敢看。

&ldo;使節大人，這便是我大順覲見君主當行之禮，是為三跪九叩。大人下次，一定要記得行禮。&rdo;顧蘭亭移開眼看向井上空，沉聲開口，聲音清脆有力，久久迴蕩在殿上。

眾臣皆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是誰，給了她這麼大的膽子?

&ldo;呵，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向你們大順的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禮?這不是自損尊嚴?&rdo;井上空也實在沒想到，面前這個瘦瘦小小的六品翰林官，竟然會口出狂言，他看她的眼光頓時銳利起來。

&ldo;我大順乃禮儀之邦，入鄉隨俗，何況大人與富桑均為臣下，如今既然誠心歸順，我朝法度自應加以重視，不得怠慢!&rdo;顧蘭亭刻意加重了&ldo;臣下&rdo;兩個字。

&ldo;呵，你倒是大言不慚，你憑什麼認為我富桑就會俯首稱臣?你口中的禮儀之邦，也不過是我們富桑的手下敗將而已。這看似固若金湯的長安城，當年還不是輕易就被我們富桑百萬鐵騎踏平，血流成河?區區一個敗將，有什麼資格叫我們俯首稱臣?&rdo;井上空訴說著大順的恥辱，臉上都是嗤笑。

&ldo;哼，我原以為，使節大人是跟我一樣明事理的讀書人，現在看來不過如此。不識仁愛寬恕，滿口皆是血腥殺戮，真是侮辱了讀書人!&rdo;

顧蘭亭輕笑了一聲，揚眸對上井上空鷹鉤一般的目光，毫不畏懼。

&ldo;讀書人?那好，既然我們都是一樣的讀書人，讀書人的問題不妨用讀書人的方式來解決。所謂道理不辯不明，吾從有道而正焉，顧大人，我們一辯定輸贏。如果我輸了，我富桑就心甘情願俯首稱臣，如果你輸了，大順就與我富桑平起平坐，共享這盛世太平，你意下如何?&rdo;

井上空向顧蘭亭走近了一步，含笑問道，眼裡是胸有成竹的光芒。

&ldo;好!&rdo;

顧蘭亭知道，此時的她沒有選擇，只能迎戰。大順的顏面，她不能丟。而這場辯論，她更不能輸。

這一聲&ldo;好&rdo;擲地有聲，滿朝文武的心都一下子被提了起來。這可是兩國外交大事啊，怎麼她竟然就這樣答應了?

她只是區區一個六品翰林官啊!

☆、金鑾對辯

&ldo;顧大人方才說我不識仁愛寬恕, 滿口皆是血腥殺戮，這話，說的很是不妥啊!我富桑, 雖軍國至上，卻也是仁愛之邦，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前來和談了。&rdo;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