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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他看著自己最信任的小弟，隱隱猜到了一些最不願意去猜測的事實，他似有預料一般，僵硬地轉過了身。

他此刻最不想見的人就站在面前。

吳錚雙手置於身前，臉上帶著那股從來沒換過的神情，正平靜地注視著他。

&ldo;小泓，看來這一天最終還是來了。&rdo;他輕輕說著，攤開雙手，&ldo;如你所見，這就是c計劃。&rdo;

隨著他的話音，盤旋於他們周圍的全息影像瞬間發生了變化。出現在實驗室裡的，是戈芒人，翠鳥族人，卡利安人，剛格莫人，delta裡的一個個已有種族。他們全部都是以半透明的形式漂浮在空中，腳尖離地，身形僵硬，臉上帶著難以名狀的神情。夢遊‐‐向泓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了這個詞語，這未免太像了些。他天天在辦公區見到漂漂亮亮的官方角色投影，也在遊戲裡見過形形色色的玩家角色，可沒有一種情況，會讓這些人物露出類似半夢半醒、一片空白的表情。配合上那古怪的動作，這些人看著愈發不像人，而像牽線木偶，給無形的絲線操控著，茫無目的地向他飄來。

向泓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被自家遊戲裡的角色嚇出一身冷汗的今天。

吳錚像是知道他剛剛腦子裡出現的幻象一般，當真召喚出了一幫&ldo;鬼魂&rdo;。

男人背後亦有幻影幢幢，仔細看的話，似乎與遠航之星上，他曾經闖過一次的神殿之門很是相似。吳錚就站在神殿門口，平伸的雙手，祥和的眉目，周身的柔光層層，讓他看起來猶如神殿的守護者。

向泓瞪著那人，目眥欲裂。

&ldo;少在那裝神弄鬼，&rdo;他對這一身神棍味兒深惡痛絕，衝上前去，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襟，&ldo;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把那些玩家怎麼了？&rdo;

吳錚緩緩說道：&ldo;小泓，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我給你講過的那些歷史故事麼？&rdo;

向泓最恨男人提小時候，氣得大吼：&ldo;你別跟我扯東扯西！&rdo;

&ldo;你還是這般沒耐心。&rdo;吳錚笑笑，自顧自地說著，&ldo;就像我教過你的，古往今來，人類踏出去的每一個腳印，都是踩在鮮血與枯骨之上。沒有哪一次偉大的變革，會不需要任何犧牲。&rdo;

向泓冷冷地盯著他：&ldo;我早知道你不要臉，就是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草菅人命四個字怎麼寫，你還記得麼？&rdo;

吳錚悠然回了一句：&ldo;小泓，你錯了。我們不是在殺人，而是在救人。我們在消滅死亡。如果我們做到了，這對人類有多大的意義，你不會不理解。&rdo;

&ldo;你住口！&rdo;向泓再沒興趣耍嘴皮子，捏著吳錚衣服的骨節都發了白，&ldo;你憑什麼，憑什麼這麼糟踐delta，這麼糟踐free？&rdo;

你憑什麼要踐踏我的夢……把代表著希望的free重新拖入那不堪回首的血與火的深淵？

他沒有說出這最後一句話，他的眼前早就被恨意填滿，他只恨手裡沒有槍，但這沒關係，他可以用自己的拳頭，揍到眼前這混蛋認清現實。

就在他那一拳將要在吳錚臉上落下的時候，他的肩膀被人按住了。

向泓這才發現，吳錚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向泓會發難，吳錚帶來了足足十幾個人，這些人一看就都是出自天龍幫的專業打手，筋骨結實，身手不凡，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人數的懸殊早早決定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