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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縱回過身,舀起一勺粥,還特意多刮上幾根肉絲,餵到樂連唇邊:「這船上廚子真不錯,我特意從迎春樓僱來的,再遠不能累自己,再苦不能苦自己。」
「嬌氣。」樂連彎起眼睛,暗暗受寵若驚地吃了江縱餵的東西。
他曾經以為他被所有人拋棄。但江縱是特別的,江縱讓他知道,原來他撒嬌也能擁有回應。
一路風平浪靜,沒什麼大風浪,順風順水到了潮海,路上花了十日,除去返程的十日,侯爺給的期限還有三個來月,理應足夠。
潮海著實冷寒刺骨,江縱披著厚實的白狐裘,抱著手炭爐,凜冽的寒風還一直往骨頭裡鑽,冷得要命。
前世他雖去過無數地方,潮海卻是第一次來,因為太嬌氣,嫌這邊苦寒,運貨送貨都是派幾個掌櫃夥計來看著,用不著江縱親自跑一趟來受罪。
這地方乾冷,乾巴巴的冷風像刀片,捂著手炭爐,手心裡不管多燙,手背都凍得僵痛難忍。
樂連給他搓了搓手:「江邊碼頭冷,等卸完貨,往城裡去就暖和多了。」
「喲……這小風,往骨頭縫兒裡鑽呢。」江縱把狐裘攏嚴實,牙齒瑟瑟打顫,「我老胳膊老腿兒的可沒法與你們年輕人比。」
說罷想到他現在也不過二十六罷了,又是一陣鬱悶,原來他年輕的時候的身子骨就沒法跟年輕人比。
兩人先看了看貨,石珍珠粉看起來平平無奇,在日光下卻晶瑩發亮。
江縱皺眉:「這不就是咱們南安的碧水琉璃嗎,這兒改叫石珍珠了?」
樂連仔細捻了些檢視:「或許是兩地叫法不同,朝廷欽點的牌子響亮,普通人家也不敢用,自然就珍貴了。」
江縱嗤笑:「碧水琉璃在咱們那兒五百文一斤,這石珍珠要三兩一斤,果真有價無市。」
跟潮海石家訂了三十萬斤石珍珠,先交了一半定金,九十萬兩銀子給了一半,其餘的等貨齊了再補全。
石珍珠得現採現磨,派師傅去礁石上挖,三十萬斤怎麼也得挖個幾十日,這段日子沒什麼事兒,江縱閒不住,在潮海城裡到處轉悠。
潮海與狄族接壤,城裡不少披熊皮掛豹牙的狄族大漢遊走賣貨,東西也大多是鮮少人見過的新鮮玩意兒。
狄族的小孩兒們穿著黑熊襖提籃子叫賣,跑到江縱身邊兒,輕輕拽拽江縱的衣角,眨著黑漆漆的大眼睛,用不熟練的漢語脆生道:「漂亮阿哥,凍梨,買啦。」
狄族小孩踮腳把小籃子舉起來,裡面滿滿一籃凍得黑漆漆的梨子,想讓江縱嘗嘗。
樂連偏頭用鼻尖蹭蹭江縱耳垂:「是這兒的土產,嘗嘗嗎。」
江縱蹲下來,從狄族小孩兒手裡接了個凍梨,咬了一口,甜絲絲的,清香十足,他剛想說多買兩個,那狄族小孩兒伸出小手,狡猾一笑:「漂亮阿哥,十兩銀子。」
江縱眯眼哼笑:「小鬼,這麼小點兒就學會宰外地客了?」
小孩嘻笑:「你咬了一口,就是十兩銀子。」
江縱若有所思:「你賣的凍梨都是豬肉味兒的?」
狄族小孩兒一愣:「豬肉?」
江縱驚詫,把凍梨遞到小孩面前:「豬肉味兒沒錯啊,你嘗。」
小孩兒驚訝地湊過去聞了聞,又咬了一口,嚼了嚼,還是凍梨味兒的。
江縱一笑,伸開手:「咬一口十兩,聞一下五兩。」
「臭老頭子!」小孩氣呼呼地跑了。
樂連拉住那小孩,給了他一把銅錢,多買了兩個凍梨包起來給江縱拿著吃。
江縱倚靠著樂連邊笑邊吃:「小屁孩兒還跟我鬥,我宰客那會兒他親爹都還沒出生呢。」
樂連拿他沒法子,輕輕捏他耳垂:「哥,你也是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