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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宣靜靜望著他:「那不過在父親面前做出慈母的假象罷了,一旦我開始相信她,立刻原形畢露。多虧了她,給我好好上了人生重要的一課,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的視線掠過對方肩頭,落在沙發上昏迷不醒的蕭池身上,有短暫的失神:「後來我便明白,人心險惡貪慾,哪怕親近的人,也不能完全信任,有時候,還比不上機器人,甚至虛擬智慧。」
季沉朗語塞半晌,復又道:「季家的產業本來就該有我一份,還不都是因為父親過於偏愛你,總是忽略我,我母親替我將來考慮,也是人之常情!縱然母親一時鬼迷心竅,行差踏錯,看在以往的份上,你也不該這麼對待她!」
季沉宣嗤笑一聲,緩緩搖頭:「你真是被她寵壞了,她為你考慮就可以殘害別人的孩子?那麼,我也為我考慮,讓你們受到報應,有何不可?」
季沉朗露在外的皮肉騰地漲紅,眼角氣其敗壞地抽搐:「你嘴上冠冕堂皇,你是可憐的受害人,實際上,也不過是趁機獨佔家業罷了!別把自己說得多麼無辜!」
季沉宣還想多說幾句嘲諷他,他卻不願再夜長夢多,回身快步走到沙發前,抄起蕭池一條手臂,尖銳的針管抵住手腕血管,只待輕輕往裡一送。
他唇邊泛著瘋狂的冷笑:「季沉宣,你遲遲不願動手,那就我來。」
季沉宣一顆心陡然揪緊,他竭力保持聲音平緩,兩隻手卻不由自主地微微發顫,只能握緊了拳頭,一步一步往桌邊黑匣子靠近:
「你不要激動,你要復仇,可以衝著我來,就算你害了他,你也拿不到一分錢。」
他眼神掃過那隻漆黑的惡魔盒子,強忍著噁心,緩緩取出一支針管,冰涼的觸感像蛇一樣纏上他的手指,彷彿張開了血盆大口吐著信子。
頃刻之間,幼時被繼母誘哄打針的畫面,不斷在眼前回閃,針頭扎入面板,隨之而來的是大腦遲緩,思維滯澀,嘔吐反胃,痛苦不堪。
恐懼在心頭瘋長。
前塵往事像如影隨形的蛛網捆縛著他,條件反射一樣刺激著他的腦海,稍看一眼,都叫他頭皮發麻,脊背僵硬。
但他不能輸,季沉朗就是故意折磨他,若是洩露半點恐懼的端倪,這個瘋子就會變本加厲。
季沉宣深深閉上眼,強迫自己牢牢抓住針管,極力壓抑丟掉它們的衝動。
「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季沉宣回過頭,冷靜地盯著對方發紅的眼,「還是你想要股權?我也可以給你,你很清楚自己的斤兩,你根本沒能力執掌季氏集團,我承諾保你一生榮華富貴,若你不信,我可以請律師公證。」
「用不著你管,只要你把位置讓出來,怎麼處理是我的事!」季沉朗像是被戳中了痛腳,臉色鐵青,「縱使賣了也與你無關!」
「賣?」季沉宣怒極反笑,「你能賣給誰?」
季沉朗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你究竟要不要動手!」
他情緒激動之下,把蕭池的手腕捏得通紅,針頭險些劃破面板,扎進肉裡。
季沉宣看得整顆心都在發抖,眉宇間的慌亂撕破了平靜的假象:「住手!你放開他……我按你說的做就是……」
這種藥不會發作那麼快,只要暫時穩住季沉朗……柳冰一定在想辦法救他們……
他咬著牙,緩緩將注射針扎入左臂,拇指顫抖著按上推進器……
季沉朗直勾勾盯著他的手臂,興奮得牙齒都在打顫,下意識十指用力收緊——抵住蕭池手腕的針頭驀然劃過血管!
季沉宣瞬間臉色大變:「不——」
「啪嗒」一聲細不可察的輕響,針頭斷了。
一臉錯愕的季沉朗:「???」
驚恐被堵在嗓子眼的季沉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