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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長青的那個小徒弟，是他上一回下山的時候帶回來的，似乎有少許血緣關係，樣貌與他有幾分相似。張首陽也不知是從哪裡打聽到的，竟誤以為那是宋長青在外頭的私生女，成天巴巴地跟在她的身後不說，還妄圖用美食誘哄那個小傢伙開口喊他&ldo;爹爹&rdo;。

‐‐理所當然的，張首陽的這些行徑，被宋長青發現之後，立即就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揍了滿頭包，但早就對此習以為常的張首陽，自然不可能就此放棄。

&ldo;然後呢?&rdo;見羅蔚衡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季榆忍不住追問。

他不知道張首陽和宋長青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宋長青這個名字，確實是他的師父這一生當中，最為在意的三個字。

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一牽扯到這個人，張首陽都一定會扔下手上的事情，不顧一切地趕到對方的身邊。

可惜的是，直到那天尹蒼羽帶著魔教的人幾乎屠盡了九華山滿門，宋長青才終於褪去那用以保護自己的外殼，將那具冰冷的身體擁入懷中。

&ldo;然後啊……&rdo;羅蔚衡看了季榆一眼，忽然就有點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了。

傳說裡生活在星月湖中的那種魚，從一開始，就是張首陽所編造的。

在許多年之前，那兩個人都還是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似乎是打了什麼賭，在那之後，有關那東西的傳說，就那樣散佈了開來。

&ldo;張師兄問那個小丫頭，到底怎麼樣才能讓宋師兄喜歡上他，&rdo;垂下眼轉著手中的酒杯，羅蔚衡輕輕地嘆了口氣，&ldo;小丫頭轉頭就原模原樣地去問了宋師兄。&rdo;

讓張首陽去星月湖裡抓魚的要求，並不是小丫頭提的‐‐充其量，她也只不過是在這其中，扮演了傳話的角色。

&ldo;這些事情，&rdo;仰頭將杯子裡的酒給喝了個乾淨，羅蔚衡笑了一下，&ldo;還是那個小丫頭和我提的。&rdo;

那個丫頭儘管無法理解這其中的緣由，卻也能感受到身邊之人的情緒。

在知曉張首陽真的在這樣天寒地凍的日子裡，在那冰寒刺骨的水中待了整整一個日夜，最後硬生生燒暈了過去之後，宋長青在自己的院子裡坐了一整個晚上。

&ldo;我知道師父哭了，&rdo;小丫頭這麼說，&ldo;雖然師父沒有哭，但我知道他哭了。&rdo;有些顛三倒四的，卻能夠讓人清晰地感受到她難過的心情。

她覺得是因為自己做了不對的事情，惹得師父傷心了，就把張首陽劃入了壞人的範圍，連帶著季榆都一塊兒討厭上了。

&ldo;那個丫頭，其實沒有什麼惡意，&rdo;朝著季榆笑了笑，羅蔚衡開口說道，&ldo;你別放在心上。&rdo;

&ldo;我知道。&rdo;季榆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他當然不可能和那樣一個孩子去較真，他只不過是……有些說不上來，自己這會兒心中是什麼感受罷了。

在這個世上活了二十多載，季榆至今沒有碰上那個能夠讓他動心，並為之瘋狂的那個人，對於那種感情所帶來的甜蜜與痠痛，他總是無法透徹地去理解，可是如今，他卻似乎有些明白這其中的滋味了。

&ldo;情之一字，讓人生，也讓人死，&rdo;看出了季榆的想法，羅蔚衡輕笑著開口，&ldo;來一杯?&rdo;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看向季榆，神色間帶著些許徵詢之色。

&ldo;你知道我從不飲酒。&rdo;季榆搖了搖頭，拒絕了羅蔚衡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