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第1/3 頁)
月佼以為他想通了,登時如蒙大赦般就要起身去外間,卻被他壓住雙肩按在椅子上。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浴桶;再指指月佼。
那意思大約是,他可以讓步鬆開她的手,但她得在這裡陪著。
月佼以掌捂住自己紅成火燒雲的臉,悶聲輕嚷:&ldo;趕緊趕緊。&rdo;
她能怎麼辦?
眼下他的腦子約莫跟個歲的孩子差不多,道理是沒得講的,這件事她比誰都清楚。
好不容易熬到他沐浴完畢,月佼又請侍女幫忙打了洗臉和洗腳的水來。
一身清爽的嚴懷朗笑意舒展地搶下洗臉的巾子,興致勃勃地替她洗了臉。
月佼已被折騰得沒脾氣了,懨懨一笑,可憐兮兮道:&ldo;我洗腳,你就把眼睛閉起來,好不好?&rdo;
想也知道,若叫他撒手,他必然是不肯答應的。
哪知嚴懷朗卻只是搖了搖頭,將她按在小凳子上坐好,跟著蹲在她面前,自動自發地伸手去替她除鞋襪。
&ldo;你、你、你……你不會是打算,幫我洗腳吧?!&rdo;月佼有一種捂臉哀嚎的衝動。
見嚴懷朗滿眼誠意地點點頭,滿面惱紅持續不退的月佼緊緊閉上了眼,待宰羔羊一般咬牙喃喃道:&ldo;我得趕緊把解藥做出來,不然……你我之間,至少會瘋一個。&rdo;
眼前這個執拗黏人的嚴懷朗攪得月佼頭昏腦漲,又加之許是癸水將至,月佼覺得今夜腹中難受較前兩日更嚴重了些。
於是在回房之前她請侍女替她灌了一個小暖壺來抱在懷中,這才與嚴懷朗一道回了客房。
這回她也不再費神與他僵持了,自暴自棄地由得他牽著手,兩人一同上了床榻。
大被同眠。
她腦中卻無半點綺麗遐思,只是抱好自己的小暖壺滾到床榻內側,面朝牆側臥。
&ldo;吹燈,睡覺。&rdo;這會兒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羞惱了,全然是破罐子破摔的麻木。
反正將來他也不會記得……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房內陷入黑暗,月佼聽得身後一陣悉悉索索,之後便有熱源朝自己後背靠過來。
她有氣無力斥道:&ldo;不像話……&rdo;
正在考慮要不要一腳將他踹下床時,他倒逕自長臂一展,將她環進懷中,溫暖的大手覆上她抱著小暖壺的手,輕輕煨著她的腹間。
他看出來……她不舒服了?
月佼訥訥收回正要踹出去的腳,仍是背對著他,卻將紅臉埋進枕頭裡,眼角有淚偷偷沁出。
他活著呢,真好。
今後也要好好的,大家要一起長命百歲的呀。
背後環抱住她的人似是察覺了她的異樣,將懷抱收得更緊了些。
親密相擁中,月佼聽到一個沙啞的嗓音執拗、氣惱地蹦出一個字來:&ldo;睡。&rdo;
第四十四章
七月十八,寅時。
日月交替, 天光半亮, 漏斷人初靜。
在陌生的床榻上醒來,月佼眨了眨困綿綿的眼睫, 於鴉青微光中怔忪望著床帳頂出神。
原以為自己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沒曾想,沾上枕頭沒多會兒,不過幾個呼吸之間,竟就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
許是近來太累了吧。
人累, 心也累, 由內而外都像一根死死繃緊的琴絃。
她前一世的日子過得無波無瀾,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