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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清醒地墮落。
饒是女孩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也被這白金色頭髮的少爺身上的精緻感驚艷。
陳敬淡淡問,「你洗過澡了吧?」
女孩回神點頭,猶豫著要不要寬衣。陳敬制止了她,好笑道,「那你隨便找間客房好好休息,別來打擾我。」
陳敬在女孩離開主臥前,留了一句,「晚安。」
女孩愕然地看陳敬毫不猶豫地帶上了門。
陳敬進了主臥的浴室。胃裡的難受忍了很久,又裹挾在沒有盡頭的嘈雜裡直至凌晨,現在終於在洗手池吐了出來。陳敬洗乾淨臉,刷了牙,看向鏡子,眼圈都被逼紅了。
陳敬泡了舒服的熱水澡,整個人淹沒到水下。在心裡窒息,溺亡,掙扎,呼吸。他給自己煮的醒酒茶放在一旁,在暖氣蒸騰裡去了大半慵散的酒意。
陳敬覺得自己被割裂了,一半的他縮在烏桕巷四合院的角落裡失聲痛哭,一半的他在麻木地紙醉金迷、縱情聲色,中間隔著孤獨而乾涸的鴻溝。
矛盾得讓他沉迷又痛苦。
第二天中午,陳敬向前臺要了粥,讓人送到套房裡。宿醉到凌晨,陳敬現在頭疼欲裂。他洗漱穿戴完後,開啟房門,發現女孩仍在客廳裡,如坐針氈。
她已經把餐車推了進來,陳敬在餐廳落座,淡淡問,「要不要吃點?」
女孩訥訥地沒有反應,陳敬慢條斯理地喝粥,吃完後道,「你如實和秦苑夕說就行了。」陳敬問,「你是他們家還沒出道的練習生嗎?」
女孩點頭。
陳敬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能對別人的選擇指手畫腳,不能承諾女孩以後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事,也不能插手秦家的事情。
陳敬嘆了口氣,「要儘可能地保護好自己。」
陳敬路過酒店的露天餐廳,秦苑夕和幾個陌生人坐在一起,一旁空著的位置大概是為澹臺柘留的。
秦苑夕已經聽說了女孩的事,眉間不悅,卻還是笑著說,「你倒是正人君子。」
陳敬冷笑一聲,沒給他面子,很直白地嘲道,「既沒意思,又沒品味。被你誇獎,我開心不起來。」
秦苑夕用餘光看了眼周圍的人,但沒有人沒有表態。他正要繼續開口發難,澹臺柘施施然來得恰好,「嗨,大家早上好啊。」
秦苑夕笑了,「都已經中午了,還早上呢?澹臺柘,日子過得未免太糊塗了。」
澹臺柘不甚在意地聳聳肩。
陳敬看澹臺柘也來了,不想再逗留,轉身離開。澹臺柘追上來,等走出一段距離才問,「這是怎麼了,剛見面就一身冰碴子?」
陳敬頓住腳步,淡淡說,「澹臺柘,你是心知肚明的吧。」無論是高度數的酒,還是女孩兒,澹臺柘其實還是默許的姿態,既不想下秦苑夕的面子,又不想得罪陳敬。
陳敬撇眉看澹臺柘,又垂下眼眸,無所謂地笑了笑。澹臺柘是真的欣賞他,但也是真的試探他,大概必要時,也真的會把他送出去當籌碼。
據說甜品會讓大腦刺激多巴胺,產生快樂。陳敬回四合院前,去了一趟西點屋,捎了三四款甜點,回去後便先拆了提拉米蘇。
陳敬坐上榻榻米,拿起吉他,想了想,又上了二樓的琴房。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再碰鋼琴,四合院的鋼琴蓋上了布絨,此時連布絨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陳敬撩開,立在鋼琴旁,輕輕從頭彈下88個琴鍵。
——又走音了。
外公去世後,這老鋼琴便總是走音。一開始,陳敬還經常找人來家裡調音,後來漸漸地,陳敬也沒有空暇了。或許冥冥之中,萬物真的有靈,這老鋼琴也通了靈性,朽凋得格外頻繁,像生命一樣,變得鏽跡斑斑。
隨著外公逝去,老鋼琴,最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