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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柘想要的首飾還沒出場,百無聊賴地和陳敬聊天。陳敬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澹臺柘卻覺得挺有意思。
這時,侍應生給澹臺柘的包廂送了酒。
澹臺柘蹙眉,「我沒有點酒。」他的手機震了震,澹臺柘看了眼訊息,「噢,是隔壁秦苑夕送來的。」
秦苑夕?陳敬挑了挑眉。
澹臺柘嘗了口,感覺出了點端倪,「這酒度數太高,你能喝就喝,不能就算了。」
陳敬試了試,立馬放下。味道確實太沖,不適合他。
儘管只喝了一口,但陳敬還是無可避免地醉了,暈暈乎乎。過了會兒,陳敬單手撐著腦袋,神智不太清晰,喃喃地問,「澹臺柘,你和澹臺胭關係很好嗎?」
澹臺柘笑了,「你怎麼定義——關係很好這個概念?」
陳敬默默地想了會兒,「不知道。」陳敬頓了頓,「至少我和你,不算關係好。」
澹臺柘的眼裡真切地泛起漣漪,「可愛的小少爺……還是個孩子呢。」
澹臺柘見陳敬酒量差得沾了一點就暈,便起了壞心思,想趁機套點話出來。他湊近了些,「其實我很好奇,父母和祖輩對你的打擊就有那麼大嗎?」
陳敬凝起醉得渙散的目光,冷冷地瞥了眼澹臺柘。他想起初見澹臺柘時,澹臺柘拿著紅酒杯,講起長輩的陰影,就像炫耀罪狀一樣,清醒又隨意,可能摻雜了點惆悵,但絕對稱不上悲傷。那時的陳敬就隱約意識到,澹臺柘沒有多少感情上的牽絆和束縛。
陳敬淡淡地說,「我倒是忘了,你是個沒有心的。」
澹臺柘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得撇開臉,半晌才緩過來,難得起了興致,「小少爺,錢可以撫平我所有的傷疤,而我恰好——很有錢。所以,什麼缺愛的家庭、疏離的親情或者遺憾……對我來說,浮雲而已。」
陳敬撩起眼皮看了眼澹臺柘,漠然地勾起唇角,「可以。」
澹臺柘笑著想,你看陳敬一副「凡事皆可」的模樣,以為他有多隨性,可實際上他看不上的人事,半點都不沾。他啊,就是說得寬容,骨子裡還是清傲得很。
澹臺柘難得正經下來,「但無論如何,有件事我沒摻過假。我的確是欣賞你,真的欣賞你。」
陳敬醉得迷了眼,還不忘禮貌地說,「……嗯,謝謝。」
拍賣會結束後,澹臺柘又在lollipop舉辦了餘興派對。
澹臺柘沒有喝酒,於是在深夜的跨江大橋和隧道里飆車。敞篷跑車留住了風,灌得人清醒,充裕的氧氣讓陳敬萌生了腎上腺素狂飆的錯覺,他垂頭笑了起來。
車載音響裡的低音貝斯震得人耳膜鼓動,派對裡迷醉的迪斯科球,濃妝艷抹的脫衣舞女。從最上方那杯溢位的香檳酒像瀑布一樣浸了誰的滿身,陳敬在午夜瘋狂的人群裡被推來攘去,聽到了誰的甜言蜜語,又忘了誰的柔情挽留。
綺麗的光像永不間斷的鼓點,讓陳敬僅存的清醒像滿地玻璃一樣碎裂,折射出不屬於他的光彩,璀璨、鋒利、鮮血淋漓。
之後的記憶,陳敬就斷帶了,只隱約記得拍賣會結束時已經很晚,澹臺柘和秦苑夕在交談,隨即陳敬被人扶到了套房裡休息。
陳敬喝了酒後也沒再進食,現在胃裡翻江倒海,他看到了床邊的煙,記起尼古丁能止疼,至少可以分散點注意力,便拿起打火機點燃了一根。
陳敬解開襯衫釦子,然後躺下,白金色的頭髮散在法蘭絨床墊上,平添旖旎。他右手兩指夾著煙,吞雲吐霧,面容在黯淡的燈光下明晦不清。
陳敬仍端正穿著挺括的西褲,點著皮鞋鞋尖,在心裡為德彪西的月光打節拍。仔細想想,他已經很久沒碰鋼琴琴鍵了,他逃避、厭惡又沉醉於如今的狀態,坐在鋼琴前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