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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衡在那件倉庫裡待到了夜晚,九點的時候終於起身回家。
準備打車的時候,手機彈出一條簡訊,是上個月的信用卡帳單。喻衡對這個數字有些詫異,也完全記不得自己什麼時候進行了這些消費。
開門時朱婉儀來送他,喻衡玩笑著說:「記得入帳後給我付開發費和維護費,不然我就要付不起房租了。」
朱婉儀以一種憐憫的眼神望向對方:「要不咱們還是從了那個寫歌的吧,人到中年賣賣身沒什麼不好,金錢和愛情至少得有一樣。」
喻衡笑著罵了她一句,然後道了別。
計程車拐完一個彎道駛向高架,喻衡望著窗外,車上的收音機調到頻率,播了兩首冷門歌曲後,換到了一個情感求助電臺節目。
聽完了一樁離婚分家產的故事,下一個來電是一個女生,哭訴她的男朋友太自負,大男子主義,詢問是否應該跟他分手。
聽著別人抱怨的繁枝末節,喻衡又想到周維輕的紙條。
周維輕其實很少很少對他提要求。他什麼都有,又說自己是一個不能帶來快樂的人。
他真是一個矛盾的蠢貨,喻衡想。
週末的時候,bob又聯絡了喻衡一次,問他思考得如何,是否要來洛杉磯考察一下,他可以提前預約景點。
「我還沒考慮好,」喻衡實話實說。
「好,你慢慢想,」bob說,「我很好奇你的主要ncern是什麼?國內有什麼特別讓你留念的麼?如果你父母願意的話,過幾年移民相關手續我也可以幫忙。」
喻衡想了想回答:「也沒什麼,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最後喻衡還是答應了bob過去觀光一趟。
工作日的時候他抽空去了一趟大使館辦理簽證。護照是當初他跟周維輕去荷蘭時匆忙辦理的,還沒有過期,上面還留存著申根簽證。
在等候的時候喻衡望著那一頁上出入境的印章發呆,突然又接到了周維輕的電話。
這次喻衡沒有猶豫太久就接了。聽起來周維輕好像在什麼演出現場,周圍非常嘈雜。
「喻衡?」周維輕的聲音從複雜的環境音裡傳來,「你在哪兒?」
「簽證大廳。」喻衡回答。
周維輕那邊沒有說話,只能聽見一點貨架移動的聲音。
幾秒後周維輕才繼續問:「去美國的嗎?」
「對。」喻衡說。
「好的,」周維輕這次答得很快,「注意安全。」
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往常要沙啞,喻衡本能地追問了一句:「你感冒了?」
「沒有,這幾天比較忙,有點累,」周維輕迅速說,「一切順利。」
大概是旅遊淡季,去美國的機票也不算很貴,喻衡選了一班直飛的航班。
只去不到一週的時間,也沒有太多需要收拾的,喻衡裝了幾件換洗衣服,一些護膚品,帶了幾本web3的書,打算在飛機上臨時抱佛腳看一看。
收納其他必備品的時候,喻衡突然找到一瓶過期了的蘿拉西泮。
是周維輕的藥。跟喻衡一登機就睡覺不同,周維輕非常不喜歡長途飛行,他對於失重和超重非常敏感,只要一顛簸就會無比清醒,哪怕服用了蘿拉西泮,十幾個小時也不一定能睡上十分鐘。
喻衡腦中突然割裂地出現了兩道聲音,一道在微弱地陳述,其實周維輕在過去十二年,只要是能做到的事,沒有拒絕過自己的需求,雖然不適應長途飛行,但在自己提出要去歐洲時還是答應了。
另一道在嗤之以鼻地反駁,那是他性格如此,他也沒有拒絕朱婉儀打耳洞的需求,不要自己給他找藉口。
喻衡搖搖頭,把藥瓶扔掉,不再去想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