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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雷雨夜,她也曾聽見這樣一句話。
簡簡單單的一句「岑瑟,是我」,將她從地獄拉回了人間。
沒等到回應,外面那人又叩了叩門,說:「我數到五,如果你開不了門,我會安排人過來開。一、二、三、四——」
那聲「五」到了嘴邊還未出口,門「咔嚓」一聲開了。
門內的女孩兒肩背挺得很直,鼻尖和嘴唇被先前的涼水凍得發紅,呼吸沉而重,渙散的瞳眸卻始終保有一絲清醒。
陸懷硯抬起她下頜,盯著她眼睛看了兩息:「還能不能走?」
「能,我能自己走出去。」江瑟看著陸懷硯,「先送我去醫院。」
陸懷硯面沉如水,朝她身後瞥了眼。
江瑟抿了抿唇:「盥洗臺上的茶杯,還有今晚的監控——」
「放心,沒人能動這裡的東西。」陸懷硯曲起手臂,沉著聲音說,「我現在帶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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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江瑟今晚進來的小門出去,後院裡的專用停車場已經停著輛加長版的邁巴赫。
陸懷硯接過車鑰匙,發動車子。
黑色轎車行駛在黑夜,因是跨年夜,路上車水馬龍、街燈如晝,霓虹連起一道起起伏伏的細長光線。
車廂裡瀰漫著清淺又暖馥的沉香。
江瑟閉目靠著車座,右手無力地耷拉在座位裡。
陸懷硯打完電話,側頭看她。
她面色蒼白如紙,濃密的長睫垂著,呼吸卻急促,唇紅得像染了血的玫瑰。
明明難受到了極致,離開岑家時卻每一步都走得極穩。
以為她還好,不想坐上車後便徹底脫了力,軟得彷彿一團化開的棉花糖,連安全帶都是他給系的。
「監控室那裡有人盯著,泡茶用的所有用物也都在,給你下藥的人可能會回去,也可能不會。但不管如何,都會有人調查這事,不查出是誰這事兒沒完。」
他的聲音比往常要沉一些,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
也只有極熟悉他的人能聽出男人藏在平淡聲嗓裡的慍怒。
江瑟挑開一條狹長的眼縫,目光停在他側臉。
從他出現後,她繃緊的心神不自覺松下,原先還能勉力抵抗藥力的意志也一下子變得薄弱。
男人說話時,聲音彷彿貼著她耳膜,轟轟隆隆的,叫她大腦運轉得愈發慢。
這會應該就是藥力最強的時候,這種感覺她知道。
只要熬過去就好了,熬過去。
江瑟想轉移注意力看向別處,卻連別開目光的力氣都喪失了。
狹長的視野內,陸懷硯的側臉輪廓極其優越,高鼻薄唇,線條鋒利的下頜,喉結在喉骨處撐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直角。
江瑟耳邊又出現了轟隆的雷鳴聲,還有雨聲,以及雨珠沿著陸懷硯下頜滴落在她手臂的聲音。
那些從不曾遠去的過往再度襲擊她。
如附骨之疽般陰魂不散。
眸光恍惚了片刻。
下一瞬,江瑟用力握緊右手,但掌心的疼痛並未叫她恢復一星半點的清醒,反而帶來一陣痛苦的刺激。
她咬住唇。
陸懷硯在路口踩下剎車,轉過頭看她。
女孩子漆黑的眸子潤著一層水,眼睫顫動,雪白的齒咬著下唇,鎖住所有徘徊在喉嚨裡的呻吟。
有種又倔又狠的破碎感。
下頜緩緩繃緊,陸懷硯別開視線,盯著擋風玻璃前的交通燈,低聲道:「忍著,很快就到了。」
往後一路,像是終於熬過那陣最猛烈的暈眩,江瑟沒再弄出半點動靜。
到醫院時,她渾身都出了汗,但意識比先前要清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