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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嬸誒了聲,也沒打聽為何小陸總的衣服會披在江瑟身上,只安安靜靜地立在她身旁,如從前一般。
「您也坐,我們說說話。」江瑟拍拍身側的軟墊,彎著眉眼笑,「我在桐城過得很好。」
張嬸眼眶一紅:「我就知道小姐您不管在哪裡都會過得好。」
許是不想失態,她壓了壓嗓子,笑說:「我讓老佟給你做紅茶去了,我看看他做好了沒。」
江瑟笑嗯了聲,望著張嬸被風雪淹沒的身影,半邊臉被壁爐裡的火光映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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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爐裡的火噼啪響著,時間在風聲裡緩慢流逝。
江瑟等了十來分鐘才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卻不止一道。
她回頭,一眼便對上季雲意半是溫雅半是冷淡的眼。
張嬸將紅茶擺上茶几,說:「夫人想找小姐聊聊,我便自作主張將她帶過來了。」聲音裡帶著歉意。
紅茶杯裡沉著一顆敲碎的玫瑰冰糖。
「沒關係。」江瑟笑道,「就算沒您帶路,季老師一看見這杯茶就能猜到我在這。」
她端起骨瓷茶杯,笑望著季雲意,「季老師要喝嗎?不知道您要來,剛才也就沒讓張嬸多沏杯紅茶。」
季雲意沒接話,面色淡淡地看了眼張嬸,張嬸立馬會意,恭敬問道:「夫人想喝點什麼?」
「紅茶。」
季雲意早就戒糖多年,江瑟手裡那杯紅茶她自然不會碰,從前她也不是沒想過要矯正江瑟喝茶加糖的惡習。但這孩子一身反骨,你越不讓幹,她越要幹。
等張嬸離開,季雲意便攏了攏身上的銀針皮草外套,在江瑟身側坐下,慢條斯理地道:「你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吧,眾目睽睽之下,打我跟你父親的臉。」
剛剛那句伉儷情深,也就季雲意能聽清楚裡頭的諷刺。
她與岑明宏私下裡各有各的情人,這點江瑟比任何人都清楚。
江瑟笑道:「季老師稱呼錯了,董事長不是我父親。」
季雲意斜斜壓了道視線過去,彎起唇角溫雅道:「你這一身反骨的確不像岑家人,你小姑姑再是離經叛道,也不似你這般……」
江瑟露出個同樣溫雅的微笑,接過她的話:「不識好歹對嗎?季老師知道我拿到dna報告結果時是什麼心情嗎?」
聲音輕輕一頓,她看著季雲意的眼,笑著繼續道:「是高興,也是慶幸。能不做季老師與董事長的女兒真是太好了。我去了桐城才知,原來有的父母為了不讓女兒受委屈,真的會傾盡所有的,比方說把所有積蓄拿出來給我買一輛不讓我覺著委屈的車。當我做季老師女兒時,季老師記得我受委屈時您是怎麼做的嗎?」
一番綿裡藏針的話墜地,季雲意妝容精緻的臉已然沒了笑意。
她看著江瑟,半晌,又慢慢牽起一絲溫雅的笑,站起身道:「就不打擾江小姐用茶了,你說得對,今日的確適合說一聲再見。」
張嬸端著剛沏好的紅茶走過來,見季雲意步履匆匆離開,很輕地嘆了一聲。
江瑟慢慢抿著已經失卻溫度的紅茶。
張嬸一進觀賞亭便柔聲說:「那茶都冷了,小姐要不喝這杯?」
「不要,那杯沒放糖。」語氣裡難得地帶了點任性。
張嬸搖搖頭,卻是不再勸,怕江瑟涼到,放下紅茶便去將壁爐的火調大些。
一杯涼透的紅茶落肚,江瑟五臟六腑裡彷彿落了場秋雨。她起身上前,蹲在張嬸身旁邊看她撥弄壁爐邊取暖。
久違的溫暖緩慢歸攏,江瑟看了眼腕錶,站起身道:「您該回去——」
話未說完,一陣熟悉的暈眩感倏忽間席捲而來。
她眨了下眼,恍惚中眼前的雪景變成了一片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