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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濕潤的觸感貼在掌心,夏鏡忍不住握了握:「我來洗吧,水太冷了。」
杜長聞平時不愛做飯,這座城市冬天又短,所以延續了前一任主人的作風,水槽這頭連熱水也沒接。
夏鏡說完就放開手,去搶那盒香菇,杜長聞一揚手輕易躲開:「你洗就不冷了?」
夏鏡抬頭,對上杜長聞含笑的眼神,就也笑了,面不改色地撒謊:「我不怕冷。」
但杜長聞到底沒讓他得逞,轉身擰開水龍頭說:「你要是閒得慌,幫我切個辣椒。」
無論語氣還是神情,與之前是大不相同了。
夏鏡切著辣椒,還不肯閉嘴,一面說話一面扭頭去看杜長聞:「你平時真不做飯啊,食堂吃多了不膩麼,自己磨鍊一下廚藝多好。」
杜長聞背對他回答:「我對吃不講究,單是處理這堆食材就這麼費時,不如用來做別的事。」
「真是沒有生活情趣。」
「看著你的刀,小心切到手。」
夏鏡一聽這話,更得意了:「我可是從小踩著凳子做飯練出來的技能,閉著眼都能切。」
對話一旦開啟,就像見不到頭的旅程,一路聊了下去。做飯的人餓得快,食材準備就緒正好接著開席,兩個人圍著一鍋熱氣騰騰足夠三四個人吃的火鍋,吃吃停停,居然吃得差不多見底。到了最後,幾乎只是圍著鍋喝酒聊天。
喝酒後的反應人各有異,夏鏡有意觀察,只覺得杜長聞越喝越像是不會醉,一派淡定自若,不像自己,心裡的情緒和臉上的表情都放大呈現出來,而且止不住想要微笑。
就是意識和身體已經不太同步的當下,聽見杜長聞隨口問了一句:「過年又不回家?」
這個「又」字讓夏鏡真的笑起來了:「是啊。我還在想你怎麼不問。」
「你想說嗎?」杜長聞開口。
夏鏡略顯刻意地擺擺手:「你別搞得像我經歷過什麼重大創傷一樣。」
杜長聞沒說話。
「其實真沒什麼。」夏鏡喝完最後一口酒,將杯子倒過來看了看,確認一滴也不剩了,才勉為其難地放下,盯著空杯繼續說下去,「我爸是個暴虐自私的混蛋,在外總要裝孫子,憋著一口氣回家,就愛跟我找茬……其實很常見吧,據我媽和我家大部分親戚說,所有家庭都是這樣的,」說到一半,他又輕笑一聲,「畢竟罵一罵打一打也不會死人,不值得大驚小怪,如果我有意見,是我不孝。」
說到這裡他還是閉了嘴,咬著唇垂下頭。
杜長聞看在眼裡,說:「當然不是。」
「管他是不是呢!」夏鏡又笑起來,是很無所謂的神情:「反正我還活得好好的,馬上就能畢業工作了,他們也拿我沒辦法了。都說經營關係最好的方式是找一個共同的敵人,不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悵然若失,從此沒了我這個維繫婚姻快樂的助力。」
雖然他竭力說得輕飄飄,好似在談論別人,杜長聞還是沉默片刻才接上話:「以後也不回去了?」
「我今年特意沒打電話,他們也沒問,大概是雙方都認清形勢,預設一拍兩散了吧。」
「嗯。」
夏鏡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笑意,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我不想要那個家了。」說完像是在等杜長聞回答,動也不動凝視著對方。
杜長聞與他對視片刻,看他的眼睛在客廳燈光下亮得一點兒也不像醉鬼,頓了頓,卻是說的另一件事:「我很難在這件事上給你公允的意見。」
「嗯?」
「我父母很早就離婚了,都在國外,我們沒什麼來往。」
看著夏鏡露出驚訝的神色,杜長聞輕輕搖了搖頭:「這都是很多年前的舊事了,不提也罷。我只是想告訴你,至少在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