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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拎著大包小包敲開杜長聞的門時,杜長聞最初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的。但就在夏鏡以為自己會錯意時,杜長聞已經笑道:「這都是拿了些什麼?」
說著從夏鏡手裡接過東西,換到一隻手拎著,另一隻手拉住夏鏡胳膊輕輕往裡帶:「愣著做什麼,進來。」
倒是夏鏡,之前只是一味興奮,直到見了面,羞澀才姍姍來遲。
杜長聞穿著乳灰色的絨線衫,脖頸和手腕處露出襯衫的領子和袖口,領子沒整理好,兩邊略有點高低不一,配了白色長褲和同色絨拖鞋。
夏鏡見了這樣家常的裝束,感到一種親近的快樂。
故作鎮定地笑了笑,他一面看杜長聞翻檢袋子裡的食材,一面說出自己的打算:「都是些吃的,難得這麼冷,我想著晚上可以下火鍋。」
「病才剛好,就難得這麼冷了?」杜長聞把食材分門別類,往料理臺或冰箱裡放,同時慢悠悠地打趣:「一晚上可吃不完,這些夠吃完整個年節的。」
夏鏡站在旁邊插不上手,但視線鎖在杜長聞身上,腳步也跟著來來回回,於是回答的聲音始終響在杜長聞身後:「都不容易放壞,你可以慢慢吃。」
「哦,我以為你……」杜長聞說到一半,忽然轉身,手裡拿著卷得規規整整的春聯和福字:「還買了這個?要貼門口?」
「啊……」夏鏡來的時候特意看過門口,什麼也沒貼,猜想杜長聞是沒有這個習慣,這時讓他一問,回答就變得不肯定起來:「在超市結帳的時候順手帶的,貼不貼都行。」
「現在貼是不是有點晚。」杜長聞將東西遞給夏鏡,「你來貼,我去拿膠水。」
夏鏡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杜長聞已經去了書房,很快找出一小支固體膠,攤開手給夏鏡看:「只有這個,平時貼發票用的。應該也行。」
門上沒有可以作為度量指標的直線,夏鏡比比劃劃半天,還是不敢下手,忍不住用力向後仰頭,試圖拉遠視線:「右邊是不是高了?」
杜長聞站在後側方陪他折騰許久,現在不搭理這個問題了,只伸手虛虛托住他的後背:「這樣就可以,你別再閃了腰。」
夏鏡扭頭沖他笑:「哪兒能這麼容易就閃了腰。」
杜長聞心知他笑得這麼開心,多少是帶些炫耀,就放下手,後退一步靠在樓梯扶手上,環抱雙臂打量他,同時加深了笑容:「嗯,年輕人,身體柔韌。」
夏鏡被他點破反而不說了,回過頭嘟囔著「好像正了」,耳尖卻悄悄變紅。
將將貼好,對面的門咔的一聲開啟,有人走出來,夏鏡還沒回頭就聽見一句「杜老師新年好啊!」聲音是上了年紀的男聲。
夏鏡的手還按著春聯一角,動作立刻僵住,可維持這個姿勢顯然更不可取,只好在杜長聞從容不迫的寒暄裡轉過身來,勉強掛出笑容看向對方。
一看之下,三魂差點沒丟了兩魄,對方竟然是與杜長聞同院的一位老教授。
雖然夏鏡與老教授從無交集,可在院系樓裡進進出出,夏鏡是認識對方的。
老教授似乎要下樓,看了眼夏鏡,腳步一頓,又或者視線只是短暫地掠過他,很快看向那幅春聯,笑眯眯地念出來:「門迎春夏秋冬福,戶納東西南北財。哎喲這春聯挑的,真喜慶!」
夏鏡僵著一張臉陪笑,笑淺了怕露出怯意,笑深了怕惹人注目,頭腦和心裡齊齊空白,杜長聞接下來與對方說了什麼——似乎是「大俗大雅」之類的揶揄——他是全然沒聽進去。
直到杜長聞結束寒暄,拍拍他的背:「貼好了嗎?好了就進屋。」
彼時老教授才下了幾級樓梯而已,夏鏡含糊應了一聲,走進屋去。
隨著關門聲響起來,他才長長出來口氣,肩膀因為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