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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啊,大庭廣眾的,怎麼就開始脫人衣服?
孟舟眉稍一揚,舔了舔乾燥的唇,佯裝鎮定地環顧四周:何觀瀾嫌他在江星野這磨蹭,早帶著向日葵踩著銅鈴聲離店,在櫥窗外等著;莓莓老實提壺澆花,眼觀鼻,鼻觀口,口觀花;其他店員也各忙各的,早上剛開店,有很多事要做的。
很好,沒人看他們。
大家都在忙正事,只有江星野垂眉斂目,唇角噙笑,慢慢地松一根領帶,又慢慢地打結。
細瘦的手指,像梭子一樣在兩段領帶縫隙裡來回,時而拂過光滑的真絲,時而有力地挑動成結。
看得孟舟莫名羨慕起這根領帶。
死物彷彿在他手裡活了起來,隨他跳一場探戈,踏著悉悉窣窣的節奏,勾連糾纏,拉扯牽引。
就在領帶被江星野猛地拉緊的瞬間,孟舟彷彿站不穩似的,身軀向前傾倒,一手圈住江店長的腰,一手捉起他的手,送到唇邊親了上去。
他的指尖飄著花香,是甜的。
孟舟細細地啄吻、舔舐,從指尖漸次遊走到指節,再到手背、手腕,掠到掌心又來一遍,絕不落下一處。江星野的手似乎剛洗過,乾淨得像有一臺手術等著他去做,也不知是為了工作做準備,還是早等著他來品嘗,吃起來微涼,稍帶一些水汽,像熱的發昏時貼上臉頰的冷飲,舒服。
他抬眼看向江星野,男人倒是面色如常,又來了不是?之前裝不認識他,現在裝無動於衷,狡猾的狐狸。
只是可惜對方瞧不見自己的痴態,看不到他此刻眼裡流動的潮水。
孟舟垂下眼,犬牙輕齧,就聽見江星野輕嘶一口氣,低得只有他能聽見。他滿意了,正要笑,臉頰忽被江星野的虎口卡住,指甲深陷頰肉,迫使他滑稽地嘟起嘴來。
江星野輕笑道:「孟先生,自重。」
這怎麼能怪他,明明是瞎子勾引在先,孟舟艱難地用嘟嘟嘴申辯:「彼此彼……」
話還沒說完,嘟嘟嘴就被瞎子低頭啃了一口,唇肉都擠在一塊,正好被他一鍋端。
領帶不知不覺已經打好,孟舟低頭一看,比之前自己弄的精緻得多,他實在不擅長做這些。
奇的是,上面還夾了一枚領帶夾,少見的木製,表面木紋清晰,打磨得光滑溫潤,一端還嵌著一簇茉莉花。
花鮮嫩嫩的,花瓣微微顫動,玲瓏清香,嵌在平直的領帶夾上,中合了領帶夾的硬朗,添上幾分自然的柔美。
「這是今天送你的贈品,」江星野的手在領帶夾上一按,貼著孟舟的胸膛說,「既然是去看故人,那就打扮得好看點。」
孟舟沒告訴他今天去給誰掃墓,只說是和爸媽一樣重要的故人,他愣了愣,半天才回過神:「你什麼時候給我夾的?手也太快了。」
其實他想問的不是這個,這贈品明顯不是工廠流水線產品,大機率是江星野的手作。他知道,江星野常在個人微博上發一些他的花藝作品,大部分是插花,偶爾有些手作花禮。
有不少粉絲問他怎麼賣,他都回復手作做得慢,多有瑕疵,自己私下玩的,不值得買。
話說得謙虛圓滿,可偷窺人家微博的孟舟卻認為,哪裡是不值得買,是這些獨一無二的漂亮手作,江星野只想留給自己吧。
當時眼饞了很久,今天這些非賣品,就這麼到手了?為什麼江星野會送他這個?
孟舟心裡一動,忽然又不想問了。
江星野笑彎眼睛:「是你分心了,不是我快。」「快」字的音被他咬得有點重,顯出幾分曖昧不清又斤斤計較的警告。
孟舟嘴角一抽,總覺得他意有所指,但是看這人一臉坦蕩,只能腹誹,是是是,不快不快,他有時候倒寧願他快點,免得自己太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