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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是丟了什麼東西,才會這麼擔心。
看他可憐兮兮的,我心裡也很酸楚。說到底,阿頌是為了救我的夥伴們才會叛離苗寨,落到現在這個模樣。
我們的到來也攪亂了他們原本平靜正常的生活。我心裡對蘆頎和阿頌是一直有愧疚的,如果現在我能幫上什麼,那自然是很好的。
想到這裡,我也蹲下身子,與阿頌一起在樹林裡一寸一寸地翻找起來。
只是他說的話我也聽不懂,也不知道他究竟丟失了什麼東西,我便只能憑著直覺和猜測。好幾次我摸到了一些看起來應該會蠻有趣的東西,問他,可他卻瞥了一眼之後就轉過頭去了。
究竟是什麼呢?
太陽一點點下山,樹林裡的光線逐漸暗了下來,溫度也隨著光線的變化而逐漸降低,樹林裡變得森寒。
如果再找不到的話,就只能放棄了。這裡沒有照明工具,晚上什麼都看不到,伸手不見五指,更何況是找東西?
我俯在地上摸索了許久,累得腰背痠痛。可阿頌還在不知疲憊地摸索著。
「明天再找吧,天黑了,你該回家了。」我捶了捶酸軟的腰,衝著兀自還在尋找的阿頌說著,想要去攙扶他。
可阿頌倔強地開啟了我伸來的手,頭也不抬。我無力地嘆了口氣,打算去找蘆頎阿叔,讓他來把阿頌帶回去。
我剛走了兩步,忽然腳下一突,似乎是踩到了什麼東西,與鬆軟的地面質感完全不同。
我抬起腳,卻見在幾片落葉之下,掩蓋著一張方方正正的東西。
那是……
我擰緊眉毛,目光凝聚在那上面。
那是一張白藍為底的塑膠卡片,卡片的正上方用隸書寫著「鹽城大學」,而在字的下面,是一張紅底的證件照。
照片裡,明眸皓齒的少女對著我燦然微笑,眼角微微垂著,看起來很無辜。那張熟悉的臉龐很明麗,難怪總聽邱鹿說,她是歷史系的系花。
照片旁邊是兩行字,一行寫著「歷史學院」,一行寫著「溫聆玉」。
這居然是溫聆玉的學生卡!
我們在剛剛入學的時候,學校就為每一個同學定製了這麼一張學生卡。我們當時出發的時候為了方便證明身份,都把自己的學生卡給帶來了身上。
陡然間看到這個我再熟悉不過的東西,我心底裡五味雜陳。
雙手止不住地開始顫抖,我忽然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恍如隔世的含義。
那些我再熟悉不過的事物,那些我曾經不珍惜的東西,突然以這種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現在我眼前。好像那些歲月,已經過去了很久了。
「結克蒙!」
我正愣神間,手中的學生卡卻被突然抽走。我追著看去,阿頌正欣喜地攥著那薄薄的卡片,面上的眼淚鼻涕還沒有幹,可他臉上已經換成了歡天喜地的模樣。
「啊——結克蒙!」阿頌一邊說,一邊用衣袖擦著卡片上面的灰漬,那仔細的樣子,彷彿他手裡拿著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或許,對於他來說,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溫聆玉已經離開了,他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遺忘了前塵往事,遺忘了自己的父母親人。
甚至遺忘了他自己。
可唯獨還把溫聆玉的東西當作這個世界上最珍奇的寶貝,小心翼翼地護在懷裡。
我看著他痴傻的模樣,非常同情他。
他還不知道小溫的名字。
他那樣喜歡著的姑娘,那樣愛慕著的姑娘,卻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叫溫聆玉。」我上前幾步,湊近了他,輕聲說。
阿頌見我靠近,先是下意識地把溫聆玉的學生卡藏在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