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閒話(第1/4 頁)
在少年與家人忘卻別離來歌唱時,老人正在旅館的天台望那孤獨的月亮。口吐暖霧的他用鬥缽的火星引燃先前那份文書,看紙張的灰燼向夜空漂盪,而後解去腰包,聽著錢幣相交的落音感嘆:“我不懂拋棄真金的生活…他們淨愛搗騰摸不著的東西。”
“理論上,借網支付更為便捷,”葛瑞昂在網的那頭回答,“你要教育那孩子?檔案我已查閱,他的天賦可是超群,你有引他向善的信心?”
“無所謂。你教,我說。”
“你不如把他送來瑟蘭由我訓導。”
“嗯,好主意——算了吧,你太忙。何況就本源而言,沒人能有深於我的見解。這樣,你可有空?來與我猜猜為何這孩子會有兩種本源,賭一賭我們誰對誰錯,如何?”
“賭注?”
“賭完再說。”
“雙胎消失綜合徵,他可能在胚胎期吸收了自己的兄弟姐妹。當然,也有可能是寄生胎。”
“有道理,但不多。生而擁有本源的機率已低到趨零,遑論再生這類病徵。最重要的是他在昏迷時的檢查資料,那簡直完美無缺。”
“你在承認作弊。”
“嗯,似乎是我贏了。我看過他的所有體檢報告,那真的太過完美,真正意義上的完美…數月未動,肌肉毫無萎縮;不進水食,健康如常…打破常理的軀體、無需補充能量的軀體讓那些測試者認為他並非人類,連我也覺得不合理。這實在太不合理,正如最初的我一般不合理。他的本源分明只達第二巔峰,怎能擁有我那時的永恆?哪怕本源與常理無緣,這亦太過超凡。所幸百思不解的我偶然想起另一融匯本源的途徑——”
“聖典?”恰好批閱完檔案的葛瑞昂輕揚長眉,“不會,三本聖典皆被監測。”
“不,我是指與聖典有關的東西…譬如繼承者,譬如天武,譬如…真神。”
“想說什麼?”
“葛阿姨,我得說聲抱歉——”
“最後一次提醒,別再用那個稱呼。”
“嗯,好吧。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祖老頭的一些秘密罷了。那落在他手上的東西並非焱王的聖器,而是第一枚聖巖、天武拿真神製造的原初之巖。”
“好啊,連你也瞞著我?不,不用解釋,我明白這是他的意思,講重點。”
“多謝包含,另外這樁事越少人清楚越好。對了,我的話還未講完,這枚身為原初之巖的東西可不僅僅能量產聖巖那樣簡單,它更是獨一無二的核心、網的核心、遮蔽網的核心。我從監控錄影看到那孩子在核心遭奪時迸發本源,可他根本沒有這段記憶,甚至要以本源去回顧方能覺察——那種驚愕絕非偽裝。我相信他並未撒謊,更篤定他是受人支配、或者說受網的支配。”
“你想說…”
“葛阿姨,放輕鬆,我可沒說網是有意識的、會支配植入者的東西——我不過又起了興趣,想弄明白當年傷我、給我留下這永不復原的傷疤的玩意會否就是這網?誠然,照理說絕無這可能,不然那時候他不至於命你來殺我。可祖老頭太精了、他太精了,誰曉得他是作何打算?誰曉得一肚子壞水的老東西是否早料到你選擇把我拯救?我不知道,我清楚你也不知道,明白沒有人會知道。但我和你都知道他的無奈,都明白他的束手束腳。可一個像他那樣退居幕後的老頭會怕什麼?會因為什麼拘束到連句明白話都不敢說?直到他死去,我才有那麼些頭緒…”
“網,”葛瑞昂摸向自己的額頭,音色漸沉,“的確,只能是網。”
“是的,所以我定要找回網的核心,試試看能否和那東西聊上幾句閒話…哼,前提是它曉得張口,”老人吹滅菸斗,回到客房洗浴更衣,開啟電視搜尋些節目解悶,最後選定播放電影的頻道,邊看正播到火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