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用餐(第1/4 頁)
幾天後,在綠松村為黃昏所浸潤時,某棟栽有桃樹的木房迎來帶著黑框眼鏡的長髮訪客。
當門緩緩推開,看清來客相貌的艾麗莎撲進他的懷裡,在親暱的安慰中回到客廳與他訴苦。本欲招呼客人的穆法則在妻子艾爾雅的眼神示意下調低電視的聲音,用廚火與翻炒聲遮去播報的新聞:
“據調查…三月前發生在永安的襲擊事件由前…策劃實施…議長在談話中指明務必將在逃嫌犯緝拿歸案…不排除極端組織參與的可能性…駐格威蘭大使已與王室溝通…將清查所有曾與林…共一人死亡…踩踏受傷者多達一百二十七人…負責人表示無論外國遊客還是朝晟公民都已接受救治…希望格威蘭與邦聯的記者如實報導…請關注後續…”
“沒事,你看,他們並沒有提到賽爾,”看著靠在肩頭抹眼淚的艾麗莎,賽爾的普老師柔聲寬慰,“放心吧,他們肯定會幫一個還不到十二歲的孩子保護好隱私…賽爾是好孩子,大家都喜歡的好孩子…他去哪了?沒在家裡嗎?”
“他喜歡在這個時間去森林裡散步,”沏好茶水的艾爾雅向抱著妹妹的同類輕眨眼,“不止賽爾,我們也被留在那裡三個多月,不是嗎?第一次品味結束在開始的美好旅程也算是種別樣難忘的經歷啊。”
“啊,艾麗莎,這些天睡得還好吧?”悄悄頷首致謝的普萊沙扶正鏡框安撫依偎在懷裡的溫暖,“看,都有黑眼圈了。喏,鼻子都哭紅了,你呀,總是像小女生…記住啊,你可是敢收養孩子的勇敢母親哦,可不能這麼掉眼淚,如果讓賽爾看見…”
“不會的…我只是…”被安慰的女孩用袖口輕抹眼淚,漆黑的豎瞳更顯眼白的紅腫,有些微顫的嗓音捎帶著不解的迷茫,“那天…賽爾像是變了一個人,不記得我…我好害怕啊,我好害怕賽爾忘了我啊,如果、如果有一天他長大了,會不會不記得有我這個媽媽…”
“你在說什麼啊…”普萊沙苦笑著拿起桌上的抽紙,扯出兩張紙巾擦淨她的淚痕,“別人家的孩子都是怕爸爸媽媽不要自己了,怎麼到你這裡給反過來了?”
“不是,你不明白…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沒有看到,那天——”
“艾麗莎,”穆法端好冒著熱香的瓷盤頂開廚房的門並放聲提醒,“喊孩子們回來吃飯吧,有些事以後再聊。”
想起那些嚴刻的叮囑,她吞回已到嘴邊的話,正想聯絡還在外面散心的兒子與外甥女,卻在抬頭時察覺不知何時推開家門的孩子早早投來的兩道好奇目光,更聽見外甥女頑皮的調笑:“哎呀呀,這位叔叔不是小阿姨的好同學嗎?可有些年沒來過了呀。”
“媽媽…老師…原來真是這樣啊,”並未吃驚的少年讓視線尋鑽入鼻腔的香氣看向餐桌,攜著姐姐邀請大人們入座,“老師?媽媽?阿姨,別發呆啦,當心菜變涼了。”
倚靠著老師肩膀的母親登時羞紅臉,慌忙到兒子身邊坐好,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為好,不安地撥弄著手指,焦慮的目光四處亂跳,正想開口解釋又看到兒子緩緩伸出手拍上自己的頭頂,聽到令在場的大人全部噤聲的童言:“我知道媽媽和老師是戀人啊,沒什麼好緊張的,先吃飯吧。”
良久無人發聲的窘迫由撐起笑容的普萊沙打破:“這,賽爾啊,你不…意外嗎?我還以為…你會哭鬧…不是,老師是想說…你會接受不了?”
“這、這有什麼不好接受的啊,”少年夾起兩片青菜放入口中,睜著澄澈的眼嚼出脆碎的音,“老師是好人啊,而且你們相戀很多年了吧…媽媽,這沒什麼好吃驚的。姐姐偶爾會講些我來家裡之前的事情,我自然就猜到了。”
“呃呃呃…”被父母眼裡的寒光刺得哆嗦的女孩連忙埋頭吞菜,“我、我沒講太多!是、是賽爾太聰明瞭!是的,就是賽爾太聰明瞭!”
普萊沙將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