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晨曦(第1/5 頁)
晨光未至,夢鄉被雨淋得冰涼,凍得賽爾睜開眼,看向側臥在身旁的姐姐。他撕好捲紙,把紙巾鋪在姐姐的嘴角,免得哈喇子繼續淌、浸溼了整隻枕頭。
他悄悄翻到下鋪,發現媽媽也是同樣。有時候,他得說,梁人的俗語就是準——外甥隨舅,侄兒隨姑。姐姐這馬虎的性格,怎麼看都不像叔叔和阿姨,倒是與媽媽完全吻合。或許,這就是基因遺傳的魅力吧。
當然,他並非暗指媽媽太幼稚,只是略微感嘆,嗯,略微感嘆。
他輕輕地走出臥房,還沒進衛生間,便看到格林小姐坐在沙發上,過夜的棉被也早早疊好。
“文德爾,醒了嗎?”
“伊利亞姐姐,早——”
他忙熱了牛奶和麵包,請格林小姐先行飽腹。等進入衛生間,見到從酒店拿來的一次性牙刷,他不免拍拍手,暗暗誇朋友的心是夠細緻,替他省去不少麻煩。
用完早餐,朋友的請求還是拘謹:
“文德爾,我想陪你走走…我們出去逛逛,好嗎?”
雖說拘謹的格林小姐與平日相差甚遠,可他知道,並非每個人都是自來熟,還是順應對方的習慣為好。更別說,或許這拘謹才是朋友真實的內在——尊重,永遠是最得當的態度。
既然如此,就尊重她,陪她逛逛吧。
看啊,朝晟的鄉村,和格威蘭的格調不甚相仿。沒有大型的農場,牛羊也是散養,至於豬和雞鴨、大鵝?豬多是圈在林地,往叢林邊沿一望,就能看見母豬領著豬仔,在草叢和樹蔭處拱來拱去;雞鴨不是在竹籠裡,就是在菜地、草叢裡閒逛,主人們並不擔憂它們會走失,隨它們在外面啄大青蟲;鵝是最自在的,要麼飄在小溪裡、優雅地昂著長頸,要麼走在青草間的村路上、大搖大擺,見了人便上去蹭。
這不,沒走多遠,這對趕早的朋友,就見到有個孩子拿著根茅草,在那裡挑釁大鵝。小武喚了聲,孩子便看過來,扔了茅草打起招呼,還問這金頭髮的姐姐可是城裡來的金靈?
小武正介紹著朋友的暱稱和國籍,調皮的孩子卻哇哇亂叫。原來,被惹毛了的大鵝啄了來,咬住他的褲腿,還拿大翅膀撲撲地扇他。
等趕跑了鵝,他拉著小武的手到河邊坐下,拿石片打水漂,抱怨阿武哥是去了國外耍、認識了新朋友,兩年不回來陪大夥玩了。他說,村裡的這幫孩子,除了他這種沒到學齡的,是讀書的讀書、進城的進城。不到假期,沒幾個能回來。想和以前一樣,一群人擁在一塊,聽故事、講笑話、掏鳥窩、抓魚蝦,是越來越難了。
小武反是笑了。他告訴男孩,進城讀書是必然的,城裡的叔叔阿姨和男孩女孩,都是好性格、易相處,去了學校,認識了新朋友,就不會這樣寂寞了——看,他的新朋友、格威蘭來的奶綠姐姐,就是在學習的途中結識來的。
“阿武哥,那個…格、威…蘭?好怪的名啊,真拗口。奶綠…奶綠姐姐?格威蘭人,都是你這樣白面板、綠眼睛,還有金頭髮的嘛?”
“嗯,眼睛…藍眼睛,比例佔大多數。”
小武生怕孩子聽不懂,忙替她解釋,告訴孩子,多數格威蘭人的眼睛是藍色的,綠色的反而是少數。
“那…那裡跟咱們這邊一樣嗎?就是…好說話嗎?”
“好說話?你看,奶綠姐姐不就很和善嗎?哪裡的人啊,都是相同的,別說格威蘭啦,就是共治區,好心的人、耐心的人都多了去啦。”
“共治…區?阿武哥,留學留壞了,開口好深沉,我聽不懂啦!不過,聽上去,外面的世界,也不可怕啊。我聽大人們說的,好像別地兒的人都是豺狼,惡得很,我還想去長長見識…聽阿武哥這麼一說,也大差不差嘛,就沒必要去外面闖蕩啦。”
聊完外國,男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