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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書坐在凳上,也摸了摸胳膊上的舊傷,還是覺得有些疼,不是手疼,是心疼。他覺得一輩子都要每晚做噩夢了,什麼時候能睡個好覺?他只想好好睡個覺。
門外響起很輕很輕的腳步聲,不像是其他房客,更像是練過的。金書探頭往那看去,隨後就見一個輕裝便服的女子站在那。阿古也往那看去,略有意外看著那人,神情複雜,心中更是複雜。
宋芷看著阿古,沒有做聲,瞧不出她的神情到底是什麼意思。驚詫?驚慌?奇怪?都沒有……看久了,竟從她臉上和眼中看出幾分悽苦,莫名的心生悲憫。
「你就是阿古?」
阿古緩緩起身,長袖之下,手已握成拳,用了極大的力氣鎮定下來——宋芷是她引誘來的,見面是遲早的事,她不應心生怯懦。哪怕姑姑是兵,她是賊,那也是被矇蔽的兵,有苦衷的賊,著實不用遲疑,「是。」
宋芷神色肅穆,直覺告訴她,這個姑娘不簡單,「我有話要問你。」
金書已經往外走,去給她們把風。從宋芷旁邊經過時,又惹得她低眉看了他幾眼。
阿古坐回凳子上,斟了一杯茶,「請坐。」
宋芷也不推拒,坐下身看她斟茶,卻不喝,「在下是新上任的大理寺丞,我知道你是薛家貴客,卻不知道姑娘進京做什麼。」
阿古笑了笑,「為何要告訴你?」
「你確實不需要告訴我,可我沒有帶屬下來,就是想到你是姑娘家,不想驚嚇了你。如果你不照實說……」
「哦?大人這是威脅我?」阿古語調平淡,「沒帶下屬來,不過是因為你怕驚擾了薛家人。有薛家人出面,能將我請進牢裡的,大央國也沒幾個了。」
宋芷一頓,阿古又道,「你說不想驚擾我,可卻帶了佩劍。一般的姑娘見了劍,也只有被驚嚇的份了,你同為女子總不會不知。薛三爺薛六爺剛走你就來了,這樣炎熱的天,如果是從大理寺趕過來,總會熱出汗來,哪怕不見汗珠,面色也會蘊熱得比平常紅潤些。可你並沒有,說明你方才在附近等他們走,歇息了一會,當然不會熱得滲汗。」
字字都對,甚至連她在附近檢視都說對了,有理有據,宋芷只覺就算否認也不過是自欺欺人,這姑娘比她想像中聰明多了,「那你猜猜我來這裡所為何事?」
阿古淺嘗濃茶,「不知。」
宋芷冷笑,「來查案!萬豐酒樓命案,翠竹林命案與你有關吧。」
阿古抬眸看她,已鎮定自若,「大人這是什麼話?」
「這兩件案子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你都在場。」
「薛六爺也在來著,大人怎麼不懷疑他?」
「萬豐酒樓老闆娘服毒自盡,不過是有人強灌了她毒丨藥,事發之前兇手潛入她卻沒有求救。掌櫃榮德的屍首在寺廟被發現,致命的卻不是火燒,而是腹部受了重傷,而當時有人看見有個身形與你相當的人出現。而翠竹林命案中,讓洪知禮身敗名裂的始作俑者,也是你。」
「大人有證據證明是我殺了掌櫃老闆娘,還有洪知禮麼?」話問出口,阿古看見宋芷眼底的狡黠,瞬間反應過來她說錯什麼話了。
宋芷冷笑,緊握拳頭,「我何時說過洪知禮已死?全京城的人都以為他失蹤了。」
在渡口樹林江中打撈出來的屍首,是她二哥的……雖然面容已浮腫不清,旁人認不出,可她認得。她為了套出兇手,將這事暫且隱瞞,讓義莊領了屍體回去,待她捉得兇手,再為二哥安葬。
阿古心底漸趨平靜,「大人……能發現那些線索,是你的本事。可沒有回去將那些線索銷毀抹滅,卻不是你手快,而是我……根本就沒那樣打算。」
宋芷怔住,「你說什麼?」
她鬧不清她要做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