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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重病襲擊的尼祿顧不上與他口舌相爭。
昆汀熊掌般的肥手咣咣地拍兩下陶罐。
他身後的四名奴隸聽懂他的意思,將抬著的木箱移床前,七手八腳地掀開了箱蓋。
木箱裡裝著幾件黢黑的絲綢,反射著暗沉的光澤,散發出一股嗆鼻子的松香味。
羅德站在一旁,手已慢慢按上磨得光亮的劍柄,十分緊迫。
木箱裡的是專門給死人裝殮的喪服。
「瞧見沒有?!」昆汀怪叫一聲,興奮如垃圾一般漂浮在他臉上。
「你馬上就要穿上它,葬入廣場邊的陵墓了……哦不對……」
他手舞足蹈幾下,奸邪宛如面具卡在他的臉龐。他被肥肉累贅的嘴唇,此時吐出惡毒的話語。
「我不會讓你安眠在皇陵的……」他狠毒地笑道,「我要把你的骨灰做成麵團,投餵給最下賤的妓|女和奴隸!」
這種落井下石的話,象毒蠍一樣爬進尼祿的耳朵。半昏迷的他被刺激到,劇烈地喘息起來。
「你沒有資格這麼做!」狠毒象流雲一樣壓上尼祿的眉眼。「我是貴族的後裔……」
「我當然有資格!因為我將是羅馬的皇帝!我是第一公民!我的話語有和法律同等的地位!」
昆汀撅起粗短的拇指,指了指自己圓胖的鼻尖,「而你,不過是個跟你父親一樣的短命鬼罷了……」
他的狠話,象冰錐一樣錐進尼祿向來單純的腦際。尼祿僵直地坐著,此時他乾淨的眼瞳如被汙染一樣變得幽暗。
在人生低谷的絕望下,少不更事的他竟然產生一種扭曲的頓悟。
一根長劍忽然飛旋而來,發出嗖嗖的破風聲。劍光晃亂了昆汀被油脂擠壓的視野。
劍刃輾軋過空氣,噌地扎進那幾匹不詳的黑絲綢裡。
暗紅的劍柄立在黑絲綢中,象浮動在地獄冥流裡的一抹血。
昆汀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嚇一下,腫脹的嘴唇象猴子那樣外翻,呆滯而醜陋。
「真是吵死了!」羅德如沉鋒般逼近他,威脅的口吻象根根倒刺一樣。
他已經相當煩躁,抽回了長劍,「拿著你的魚醬快滾!如果你不想被我割掉舌頭的話。」
兇狠的修羅氣籠罩羅德的眉目。他把劍搭在肩上,一雙美目冒出猛厲的精光,那是一種近似妖物的狠戾。他自前世起養成的殺人如麻的血腥氣質,在此刻完全地重現了。
昆汀被他的氣勢震住。驚恐象雜草一樣生長在他肥胖的臉上。
他粗壯的腳脖子顫了顫,象一塊肥膩的乳酪般溜走了。
……
作為昆汀的外祖父,尤利烏斯一時得勢。
他更加賣力地與他的奴隸們日夜歡愉。用以催|情的纈草煙氣象蜈蚣一樣爬行在宅院裡。
門希扣好肩甲的搭扣,向後捋一把金箔紙般的金髮。
他踩著奴隸下了馬,五官如沉網一樣緊巴巴地繃在他的臉孔。
他在宅院門口頓一會,走進尤利烏斯的家宅。
殿門裡尋歡作樂的聲響象熱汽一樣散發過來。門希的臉皮如樹皮般繃直。
尤利烏斯一臉饜足地晃出來,嘴裡還大聲嚼著一顆甜橄欖。
他淫|邪的眼珠轉動兩下,就如毛毛蟲般黏到門希的臉上。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他架著膀子,賊兮兮地微笑,一副吊兒郎當的隨意姿態。
門希揚起一個繩索牽制般的僵笑,「我來向您道賀。」
「噢……」尤利烏斯吹起一撇鬍子,一道揶揄的精光象昆蟲一樣從他瞳孔裡鑽出。
他的腿腳象蠟油一樣在地上滑動,油滑地走到門希面前,「輕慢的奧託大人屈尊紆貴,來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