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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暮已是許久沒聽過這般模樣的教訓了,即使對方只是叨叨的如自說自話般,並未期待著自己的回應。但她仍是感動的,惘之剛才那句話說的真好:同袍之情,應是如此罷。
李虎雖說不指望小啞巴開口回應自己一下,但也著實經不起她那番看。她那眼神中滿是感動,饒是李虎臉皮再厚,也被她盯著不好意思,只得是撓頭道:&ldo;你別如此看我,我也是順手的事。先走了,你記得趕緊來,晚會就分不到熱粥了。&rdo;
說完,也不等顧暮點頭回應,便是頭也不回的跑了。留得身後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餐飯後,顧暮同另外一個小兵一起,跟在葉惘之後面搜尋周邊的防禦部署。巡查時與正在搬運傷病的李虎撞上了幾次,後者雖是抱有疑惑,一路上也沒少往葉顧二人的方向瞅。但當對上顧暮的眼神時,又多了幾分擔憂。
顧暮知曉那人眼底擔憂之色的原由,忙沖他點頭示意。而後一扭頭,又對上葉惘之似笑非笑的眸子,只得恭敬的躬身抱拳,行了個禮。
這下李虎終放下心來,由著指揮往空著的營帳裡搬運傷兵。尋著個不好被人瞧見的角落,顧暮悄悄沖葉惘之扮了個鬼臉,換來後者莞爾一笑。
這笑被身邊的另一些隨從看見了,好奇心重的摸不清葉惘之的意思,便大著膽子出聲詢問。葉惘之忙收斂起神色,轉眸朝前方望去,出聲道:&ldo;無礙,再向前看看。&rdo;
想必是白日裡勞累過了,熄燈號吹過了半晌,周圍便響起了呼嚕聲。顧暮睜著眼,看著營帳頂出神,心裡還在悄悄算著時間,怕一會誤了與葉惘之的約。
邊塞的風卷著塵沙而來,吹的營帳頂呼啦響了一陣,惹得那群熟睡的漢子裹著厚被翻了個身。營裡是一陣窸窣,顧暮躺著太過無聊,又擔心擾了身邊人,便悄然起身,盤腿坐在床上。
坐了一會還是覺著氣悶,她只得翻身而起,悄著步子出了帳門。晚上的軍營很是安靜,除了篝火偶爾發出的滋啦聲,便只剩巡夜人巡營時傳來的腳步聲了。
她抬眼望著星色,星星點點閃閃的裝飾在夜幕上,染了暮色的星光勾勒出山河的模樣,是一片的壯闊。顧暮浸在這包攬萬物的夜色中,深深的吸了口氣,卻仍是壓不下心中的觸動。
人在山河中,人擁山河在。此間胸中豪放,卻是無關高低尊卑,單由心境牽動而已。可心境又由誰說的準呢不過是易變遷爾。
顧暮在營外吹了一陣風,等時間差不多了才往約好的地點趕去。原以為只有葉惘之一人領著小隊候在那,誰知張光煒和蔣傑正也在。人都等在那兒,她也來不多做抱歉,只得趕緊歸回隊裡,走到葉惘之和張光煒面前還狠狠鞠了一躬。
見是顧暮來了,蔣傑正一仰身,便從依著的樹幹上站起,而後拍了拍身邊葉惘之的肩膀,走到前面去整兵了。張光煒則是彎了眉眼,看著顧暮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當他將眼神移到顧暮身上時,後者便知道這位老督帥是認出了自己。顧暮正思考著如何將這些日子的因果糾纏同那人訴個清楚時,張光煒倒是先開了口,淺笑道:&ldo;少年人可得沉一沉氣性,遇事萬不能急。&rdo;
他這般輕巧的語氣,卻是讓顧暮有種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以前這個張叔叔每次來找爹爹議事,總會為顧家三個孩子帶些禮物。顧暮是最小的,總是等不及張叔叔掏出禮物,便上前搖著手去討。而此時總換得顧如烈一聲責怪,說是女孩子多少得揣著些性子,遇上別這麼魯莽。
這話現在聽來,卻是有兩層意思。一來是顧暮一路太過急躁,有長輩勸誡晚輩的意思,聽在外人耳裡,也是合情合理。二來,這話落在顧暮心裡,實是有安慰自家的意思在。可無論從哪方面而言,都是暖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