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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
蕭重離“嘶嘶”地抽氣,他胳膊脫臼了,這會兒自己接回去,說風涼話:“你看,他也覺得你太殘忍。他也沒那麼愛你。”
徐流深太陽穴猛地跳了一下,他壓抑到極致就要爆發,腕處上突然多了一隻纖細的手。那隻手沒用什麼勁,他卻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我不是不愛你,我很愛你,殿下。”
“所以我不會覺得那條路對你好就逼迫你走那樣的路,選擇是你的,你只要選,不管是什麼樣的困難,我會和你一起面對。”
“但是……”
談善輕輕嘆了口氣,說了毫不相干的事情:“今早起來我不是自己穿的鞋。”
沒有人能明白他的意思,在生死攸關的場面前,在足以決定自己生死的這一刻,他對徐流深說“今早我不是自己穿的鞋”。
“殿下,你能明白吧。”
談善半跪著,他單膝跪在一片血流狼藉中,腳下就是荊棘遍佈的箭尖。他感知不到疼痛一樣,一點一點伸手握住了雪白寒涼的劍刃,將指向魏沈,也指向天下人的劍尖對準了自己。
他從很遠的地方狂奔過來,他沒有穿靴,烏黑柔順的長髮披在後肩。他抬起另一隻手想要觸控徐流深的肩上汩汩流血的傷口,但只隔空虛虛的觸碰,手腕便垂了下去。
“是不是有一點疼,肯定很疼,是吧。”
如果沒有我,不會有這樣的疼痛。
徐流深身體緊繃成一條隨時能夠崩裂的弧,他漂亮眼珠裡爬滿血絲和猩紅,僵硬的指節彎曲。
他甚至忘了自己手中握著劍。
談善:“你能明白我想要說什麼……是嗎。”
“別說了。”
徐流深厲聲:“別說了!”
談善聽見自己胸膛中發出的巨大“嗬哧”聲,他將那些聲音咽回去,氣息盡力平穩:“我在那一刻意識到,我當然可以繼續在這裡陪你,只是我可能會變得不像我自己。”
——我會變得不像我自己,而你也變得不像自己。
這是我真正害怕的事情。
我很快會習慣有人跪在我面前,我二十年來的人格會磨滅在龐大幽深的宮闕中,所有人對我下跪,而我已經忘記了曾經我生活在一個不需要下跪的時代。
一年、兩年、三年……
十年、二十年。
然後呢?
我要穿上最盛大的華服,變成層層宮闕中一個精美而毫無生氣的人偶擺件,變成一個權勢地位的符號嗎?
到那時我可能會接受二十年的壽命和因我而死的許多人,而現在,我沒有辦法接受啊。
而你呢?
你要為我殺盡天下人嗎?
徐流深像是一剎那冷靜下來,他力竭撐著劍半跪,單膝“咚”沉悶地砸在地上,而他渾然感知不到疼痛一般,伸手愛憐地撫摸談善的臉,自說自話:“這與你無關,你回去。瞧見沒,順著那條宮道往前走,有本宮在,沒有人膽敢傷你。”
“聽話,好不好。”
他臉上因殺戮而扭曲,血珠噴濺上側臉,形狀妖豔,危險得如同一朵暗夜之花。欺近談善時卻放柔和了聲音,用尚且乾淨的手去觸碰他臉側,低柔輕緩:“回去叫太醫給你看看腿,有兩處破了皮,別讓本宮擔心。回去叫熱水,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結束。”
談善靜靜地喊:“徐流深。”
“別叫本宮!”
徐流深脖子上青筋暴起,其中一根“突突”地跳動。他五指放在談善頸後,用力朝自己的方向壓,恨聲:“本宮根本不在乎!”
“一人反對本宮殺一人,千萬人反對本宮殺千萬人。”
“血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