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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唱了我新寫的歌:『火車被山谷吐出,平原上響起夜色咀嚼的聲音』,白芷的歌換了風格,不再是那種鄰家女孩般的溫暖俏皮,而是變得空曠,像是站在遠處觀看整個世界,而整個世界無人存在。
「可我能看出來,即使她的曲風變得沉鬱,在那個時候,音樂也是唯一能讓她開心起來的事情。
「在獲得伯母的允許後,我帶她去了我們之前駐唱的咖啡館,唱了整個下午的歌,那個下午她沒有發病,和一個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從咖啡館離開的時候,她的心情很好,步子也輕快起來,就像是那具幾乎乾枯的身體重新被注入了生命力。伯母告訴我,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白芷都沒有這麼高興過,就像是從一個又長又深的噩夢中醒來。我不知道她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白芷。
「而在那一天,白芷也對我說了一句話,她說:『我還以為你也不來見我了』。
「我重新開始頻繁地和白芷見面,聽她寫的歌,帶她到處表演,她從來不會在唱歌的時候發病。雖然在其它時候,她還會偶爾發病,有時是弄傷自己,有時是弄傷伯母,但是整體上,她的病情還是在逐漸轉好。我們都能看出來,在那個階段,音樂比藥品,比電擊更有作用。
「於是我就做了那個決定,我推掉了到手的offer,我對白芷說,我們重新開始組合吧,一起去演出。因為這事,我和我的父母激烈地爭吵過幾次,這是很自然的。但我沒想到,知道這事後,伯母也很生氣,甚至把我趕出了她和白芷租住的公寓。
「我知道那時她們的境況已經很差,白芷的父親在她很小時就已過世,而伯母為了照顧白芷,也請了長假,停薪留職。她們已經沒有了經濟收入,還要支付不菲的醫療費。我和白芷出去演出,多多少少會賺一些錢,不僅可以減緩她們在經濟上的壓力,也能讓白芷的病情緩和一些,在那個時候,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可即使這樣,伯母還是把我趕了出來,她對我說,這不是我的責任,我不能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她逼我去工作,否則就不讓我與白芷見面。
「我沒去找工作,我就只是安安靜靜地等,我知道伯母會屈服的,她不願意把我牽扯進去,但白芷的狀況就擺在那裡,她需要我和白芷見面,那是控制白芷病情的唯一方法。
「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甚至為此感到得意,我有了一個荒誕的想法:藥品無法治癒白芷,電擊無法治癒白芷,所有科學的方法都無法治癒白芷。但我能。」
於凱苦笑一下:「我他麼覺得我能。」
第58章 逃離
和於凱預料中的一樣,為了白芷的病情,伯母最後還是讓了步。
「阿姨只能自私一回了,即使我知道你以後一定會怪我。」伯母說。
那時的於凱並不相信她的話,大四畢業後,他沒有去工作,而是正式和白芷重新組合在了一起,以「白紙黑漬」的名字。
他們開始了全職演出的生活,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還算順利,畢竟他們的表演方式還算新穎,一個坐在燈光下,一個坐在燈光外,再加上兩人的聲線都算不錯,還是得到了不少演出的機會。
雖然他們很少有機會去唱白芷原創的歌曲,參加的也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演出,但是隻要有歌唱,有錢賺,他們就已經很滿足了。
於凱的父母沒有過多地干涉他的生活,可能也是因為他們早就斷定,於凱的心血來潮並不會堅持太久。
在幾次不算太過嚴重的爭吵後,於凱的父母並沒有做出什麼「斷絕父子」關係的出格舉動,只是停掉了於凱的生活費,隨後便保持了旁觀的狀態。
「我和你媽媽都不是壞人,不會阻止你去做善良的事。」於父說,「但是善良是有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