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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時候,於凱就該明白舞臺對於白芷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輪到白芷表演時,她背著吉他上了臺,臉色慘白。聚光燈打下來的時候,於凱甚至疑心白芷會在燈光裡熔化。
接下來的表演像是一場災難,白芷實在太過虛弱,她的身體在顫抖,聲音也飄忽不定,無力的手指更是把曲子彈得支離破碎。
但她仍舊咬牙堅持著。沒人明白她在堅持著什麼,畢竟這並不是什麼決定人生的比賽,就只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晚會而已。
於凱也不明白,但他鬼使神差地走上了舞臺。他從白芷的手中接過吉他,他站在聚光燈外,為白芷彈奏,為白芷伴唱。
「就像是後來的幾年裡,我為她做的那樣。」
在那間十幾平米的寫字間裡,燈光把陸憐生的影子投在於凱身上。
於凱低著頭,一字一句地講著,他從沒跟別人提起過這些,於是當他開口時,就是像是洪水傾瀉。所以他會時不時地停下來,給那些湧出來的故事褪去的時間,不讓它們把自己淹沒。
「在那次晚會後,白芷來找我,說想要和我合作一個組合。她那時說得很是鄭重,說音樂是她唯一喜歡的事情,她希望能和一個有同樣熱情的人一起來做。」
「我痛快地答應了她,其實我不該那麼草率的,我不該答應的。我只是把唱歌當成業餘的娛樂,一個可有可無的愛好。」
於凱低著頭。
「但白芷不是。」
第57章 病情
陸憐生看向於凱,她感到呼吸困難,卻無法分辨是因為屋內逼仄的空間,還是因為那個終將到來的結局。
於凱說:「我答應了白芷的要求,和她組成了組合。『白芷黑漬』,還是我取的名字。就像是第一次合作時一樣,之後的日子裡,我一直都坐在聚光燈外,我告訴白芷,每個組合都需要一個特質來讓別人記住,這就是我們的特質。
「其實那只是原因之一,我之所以要坐在聚光燈外,是因為我不願去分走觀眾對白芷的關注。因為白芷才是真正有才華的那個,我希望她得到所有的關注,我心甘情願地去做那個『配件』。
「我們去參加學校的各類晚會,偶爾也會接一些校外的小型商演,但大多的時候,我們就只是待在我的寢室裡練琴,討論音樂。我買了一些裝置,錄下我和白芷唱歌的影片,發到網上,雖然沒有獲得太大的反響,但也因此有了更多演出的機會。
「後來我們就開始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駐唱,咖啡店的老闆很喜歡我和白芷的表演,我們甚至可以在咖啡廳裡去唱白芷寫的歌。那大概是我大學四年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於凱皺了皺眉:「然而那段時間也沒持續太久。」
白芷的病情很快就開始惡化,那應該是在大三的下學期,或許更早。
於凱並沒在第一時間發現白芷的異常,他始終將白芷的病症視作一件很私人的事情,白芷不說,他也從不提及。
那時他已發現白芷開始更加頻繁地出入醫院,但白芷和自己相處時,並沒表現出什麼異常,他也就沒有多嘴。
他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問清白芷的狀態,是在白芷寫下這樣的歌詞後:
用一條性命,謀殺斧子、鋼槍。
在死亡的凝視下,
誰也不是兇手,
誰也得不到勳章。
感到不安的於凱詢問了白芷的病況,這才知道白芷在進行躁鬱症的治療。
那是於凱第一次聽說這個的病症,在不發病時,白芷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可發病時,症狀又不可預測,有時會是躁狂:精力旺盛,言語增多,躁動不安,甚至伴有暴力傾向。有時則是抑鬱:情緒低落,有罪惡感,甚至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