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笑話,奉旨會試(第1/4 頁)
趁趙崇明喝水這一會兒功夫,魏謙已然想出了一條“毒計”來。
待趙崇明喝完水,魏謙便朝趙崇明高聲道:“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趙崇明不解其意,但還是老老實實點頭應下。而魏謙側目一瞥,如他所料,那車窗上的簾子動了一動。
魏謙心底冷笑,開始說道:“這笑話啊就跟這驢有關。說是有父子二人牽著一頭驢從城裡回家。這路上,兩人遇見一位老頭,老頭指著父子兩人哈哈大笑說:‘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愚笨之人,放著好好的驢不騎,卻偏要走路。’父親一想,這老頭言之有理,於是就讓兒子騎上驢繼續趕路。”
趙崇明歪頭想了想,這個故事魏謙從前就同他說起過,不過趙崇明還是順著魏謙的意思,附和著問道:“然後呢?”
“然後這對父子又遇見了一位教書先生,那先生見了二人,痛心疾首道:‘這天下哪有兒子騎驢而讓父親走路的道理,豈不是不孝!’父親一想,這先生也言之有理,於是就讓兒子牽驢,然後自己騎了上去。可兩人沒走多遠,又遇上了一位懷抱孩童的娘子,那娘子便指著父親說道:‘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狠心的父親,竟然忍心讓孩子走路而自己騎驢。’父親一想,這娘子也言之有理,於是就讓兒子也騎上了驢。”
“那再後來呢?”趙崇明笑著問道。
“父親想,兩人一同騎驢,這下總該沒人能說什麼了吧。卻不想又遇到了一位監生。那監生指著父子二人說道:‘嘖嘖,這兩人可真是殘忍啊,竟然一起騎在這驢的身上,也不怕把驢給壓垮了,這驢當真是可憐啊。’父親一想,這沒道理啊,於是就把那監生揍了一頓。”
至此,趙崇明大概猜到魏謙的意思了,於是憋著笑,很是默契地佯裝不解的模樣,問道:“是啊,這教書先生是秉持孝義之道,而那位娘子則是心疼孩兒,可這監生何出此言呢?”
魏謙揚聲道:“自然是有原因的,你有所不知,這監生老爺啊……”魏謙放長了聲線,故意在“老爺”兩字上落了重音,而後戲謔道:“是他娘驢養的。”
“哈哈。”趙崇明頓時哈哈大笑。
而與此同時,那範氏一行的家僕也有好幾個人沒憋住笑,“噗嗤”笑出聲來。
“放肆!”車廂內,那範老爺含恨出聲,而後急忙忙下了車來,指著魏謙怒喝道:“小賊,安敢辱我?”
那林老頭也趕忙下車,攔在那範老爺跟前,一邊給魏謙使著眼色,一邊勸和道:“小郎君不可無禮,趕緊向我家老爺賠個不是吧。”
魏謙卻只是冷笑,不屑道:“呵,我當是什麼老爺?原來就是個納粟的監生。”
魏謙刻意在“納粟”兩字上咬字極重。
監生其實就是各地國子監的生員,一般是落第未能中舉的秀才,或是承蒙父輩恩蔭的官二代。還有一種來路,那就“納粟”了。所謂“納粟”,其實就是買官。從古至今,買官都不是正經出身,自然總是為人所不齒。
範老爺自然也能聽出來魏謙是在笑話他的出身,譏諷他的官身是買來的。被戳到了短處,範老爺又驚又氣,只道:“你……好大的膽子……”
魏謙繼續火上澆油道:“這位老爺想必是要去赴任吧?只是也不知是去哪個縣衙裡?這是要去當學正大人吶,還是典史大人吶?”
如果說“納粟”的出身是範老爺的短處,那這一句無疑就是往範老爺心口的痛處上紮了!
要知道監生一般要候補一年或是數年,等到有官職出缺才能頂替上位,而“納粟”向來被正經出身的讀書人看不起,所以自然也輪不到什麼好的官職。大多都只能指派如縣衙裡學正和典史這樣不入流的官職。至於“大人”一稱,向來是稱一縣或是一府的父母官,魏謙刻意套用在此處,譏諷之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