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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什麼時候都來得及。」她終於開口,「我不想再看到我兒子一個人拎著行李箱,住到別的地方去。」
她說:「看了太多次了,我難受。」
客廳裡又是一陣沉默,電視上的光影忽明忽暗,角色來來去去。
「這次不一樣。」江添終於從默片上收回目光。
江鷗沒反應過來,她愣了一下疑問道:「什麼不一樣?」
江添朝樓上某處掃了一眼,說:「不是一個人。」
這次有人跟我一起了。
盛望悶頭睡到天光大亮,才循著鬧鐘聲在被褥旮旯處摸到了手機。他稍作遲疑,最終還是戳開了微信。
慣來囉嗦的盛明陽一夜沒說話,直到今早起床的點才發來一個「好」。
他說:「這次聽你的。」
他們住宿申請遞交得晚,學校反饋說高一正在軍訓,拉過來兩車教官,目前暫住在男生宿舍,把空餘的位置填滿了。等這波軍訓結束宿舍空出來,晚申請的學生才能住進去。
於是兩人在白馬弄堂多住了一陣。
盛明陽忙完一部分事情,終於能回來歇幾天。父子倆默契地揭過了那次深夜語音,各自祭出一半臺階,相處倒是和諧。
江鷗和江添也有了一些微妙變化,維持住了另一種平衡。
由於兩個小的打定主意要住宿,江鷗便不用每日守在家裡了。她再次提出自己可以幫忙,這回盛明陽退了一步,兩人商量著排妥了時間。附中住宿生按月放假,他們只要保證那幾天在家就行。
這樣一來歉疚少了,反倒顯得陪伴相處的時間多了不少。
這個拼湊起來的家庭似乎找到了最適合的模式,甚至在某個偶爾的瞬間,有了一絲其樂融融的味道。
這段時間盛望心情很好,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家裡關係好轉的緣故,更多是因為江添。
自從那天說要一起住校,他和江添的關係更近了一步。
當然,江同學凍慣了,並不會把「我很高興」四個字掛在臉上,嘴巴該毒的時候依然很毒,口是心非也毫無收斂。但他會在一些細節上透出幾分縱容,並不顯山露水,像是一種隱秘的親近。
盛望不知道江添對丁老頭、對當初那隻叫「團長」的貓是不是也這樣,好像有些差別。
不管怎麼說,反正他很享受。
少年人一旦心情好了,眉梢唇角都會透出光來。
高天揚每天跟他混跡在一塊,想不注意都難。他有一次跑完操勾著盛望開玩笑說:「就你最近這個狀態,放在古代那得是四大喜事級別的。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盛哥你是哪樣?」
盛望被問得一頭霧水。
他跑了一腦門汗,正要去搶江添的冰水,聞言納悶地說:「什麼狀態?哪個狀態?你大早上的喝酒了?怎麼還說胡話。」
高天揚這位二百五配合極了,當場甩著頭髮表演了一場撒酒瘋。
那天盛望沒明白這話的意思,別說他了,高天揚自己都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夏末的暑氣拉得很長,潮熱熾悶,直到九月下旬一場秋雨落地,天氣才倏然轉了涼。
高一軍訓到了尾巴,一整個上午都佔據著操場進行匯報表演,口號喊得震天響。高二高三的大課間跑操因此取消一天,許多學生啜著飲料在鐵絲網外看熱鬧。
盛望去喜樂買水,返回的路上被高天揚和宋思銳他們逮住,愣是拽進了圍觀大軍裡。
他對表演沒什麼興趣,掃了兩眼吆喝了一聲便悶頭跟江添發起了微信。
江添:宿舍排下來了
貼紙:真假?你怎麼知道?
江添:老何把鑰匙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