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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年年七拐八拐地往後花園方向走。
年年心中好奇,倒也沒拒絕她,只是不習慣地抽了手。柳姬忍不住笑了:「小妹子臉太嫩了,同是女人,握握手都會害羞嗎?」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終於到了摘月樓。
摘月樓位於聶府的西南角,十分偏僻。樓有兩層,飛簷雕樑,裝飾華麗。柳姬帶著年年到達時,裡面一片笑聲,幾個小丫鬟服侍著另外三個美人,坐在西廳抹葉子牌。
屋中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一個穿著水綠衫子,二十出頭,容顏溫婉秀美的美人位置正面對著門口,第一個發現柳姬回來,頓時眼睛一亮,歡快地招了招手:「我快輸光了,阿柳快來幫我打。」
另兩人嬌笑道:「阿柳那砢磣的牌藝,你是怕輸得還不夠多嗎?」
溫婉美人哼道:「我不管,換個人轉轉手氣也好。我就不信會一直這麼背。」說話間,見到了跟在柳姬身後的年年,露出訝色,「唉呀,又有新人來了?」
年年回到守靜堂時,兀自暈乎乎的。
摘月樓的幾個美人大概是很久沒有見到新人,對她都格外熱情。聽說滕遠舟要將她送到守靜堂服侍聶輕寒,一個比一個熱心地講起了自己的慘痛經歷,給她出主意。
年年總結她們的經驗:總之,聶大人有不可言說的隱疾,美人於他,不過是別人送來的妝點門面的禮物,看得吃不得。
為了保護聶大人脆弱的自尊心,在他面前一定要謹記降低存在感,不要試圖勾引他、誘惑他,安安靜靜地找個角落將就一晚,第二天就能被愉快地打發到摘月樓養老了。
摘月樓是個好地方,不愁吃,不愁穿,有志同道合的牌友,每個月還有一天能出門透透氣,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
切記,不要惹惱聶大人,觸及他的隱痛,方有好日子過。那些不信邪的,如今要麼被轉送了,要麼關在小黑屋中整日以淚洗面。教訓深刻。
年年聽得呆了:怎麼會這樣?
內室亮著燈火,聶輕寒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一襲雪白寢衣,手握書卷,倚在床頭看書。暖黃的燈火勾勒出他清俊的輪廓,那漆黑的眸色彷彿也溫暖了幾分。
年年愣愣地看著他,心緒紛亂。
第70章 第 70 章
晚風吹過, 窗外花影搖曳, 銀色的月華,甜蜜的花香透過半開的軒窗流入,滿室生香。
他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並不抬頭, 淡淡道:「耳房中備了熱水,先去梳洗吧。」
年年魂不守舍地走進了耳房。
耳房的佈局和當初七條衚衕守靜居的正房一模一樣, 靠牆放著盆架, 屏風後擺放著沐浴用的大木桶,木桶旁則是掛衣物的木施。牆角按她當年的習慣立著花架,上面卻空空如也, 沒有放上花盆。想來是聶輕寒沒有這個心思。
他從來都是能簡則簡,不知享受。
帕子浸上微涼的清水,輕輕拭過面上,涼意拂面, 年年亂麻般的心緒卻依舊無法平靜。
他們在一起時, 他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就忽然有了隱疾?
她一直以為, 他會沿著原文的路順順利利地走下去, 一步步走到最高處, 成為書中那個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當世梟雄。
無論當初他對她有多好,因為知道自己註定要離開,他今後的人生中不會有她的存在, 她從來都不願面對他的感情。卻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如果是真的,對他該是多大的打擊。可如果沒有生理上的原因,他卻還是不願碰這些女人……
年年的心絃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是因為她嗎?因為她當初的決絕離去,因為心裡還恨著她、愛著她,他再也不能,或是不願碰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