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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幕僚,最重要的幫助上司分析敵我所求,知道了對方的目的,才好有的放矢,針對他們的行動作出防守,爭取全部防出去。
眾人緩緩轉動腦子,怔怔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沒錯。
然後又陷入了沉默,唐放心頭也亂作一團,聽著這屋子裡的人面色不露、各個七嘴八舌地心裡說話,心頭便更亂:太史寺被嚇壞了,難以置信自己來勤政殿做一次聯席竟然聽到這麼一番奇幻的言論,韓沐、黃大仙、甚至宜寧,心中都一陣陣地卷過冰冷的恐懼與不解,不明白對手怎麼能想出這麼樣的一招,就在這些思緒中,忽然間捲入了一道單薄的、與眾不同的聲音,不是恐懼,而是僥倖,不是害怕,而是隱約的喜悅。
唐放心頭咯噔一聲,側過頭,呆呆地看向不做聲的周殷。
只見他低著頭,冷白色的面板,鼻樑清晰而高挺,剛剛一直緊繃的臉頰此時意外的鬆弛了下來,雖然還是沉著臉,但卻好像就在剛剛,他於無盡的黑暗中抓住了一根實實在在的稻草,垂落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希望的微光。
第81章 舊事(1)
深夜,距離東都約兩千八百里外,廣袤的戈壁山地風貌與中原不同。
那是個天然的礦洞,洞中深邃,別有洞天,不用一根火燭照明,而是全憑天然的紫色、綠色晶石花,墨綠色的油脂從幽暗的岩石縫中汩汩流出來,順著挖掘好的小水渠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一放散發著幽光的冰臺附近,而冰臺上,躺著一個二十歲的青年人。
「霍塔祭祀失去聯絡,合歡宮被褫奪封號,那根釘子不中用了。」年輕人說。
聽他匯報的中年人眨了眨眼睛,答:「羅家都是騎牆觀望之人,那羅氏更是生了孩子,便被男人花言巧語哄騙過去,沒了便沒了。只可惜了我那三條內線。」
此一地原住居民多是深栗色面板、金色瞳孔之人,中年人這樣的中原五官便極為顯眼。那是林俊,今年三十九歲,異鄉羈旅的生涯與北方全年猛烈的風,讓他的面板照比往日皸裂粗糙了不少,兩鬢也跟著過早的斑白了。他俯下身,低頭摸了摸少年人冰冷的臉頰:「他們就要來了吧?」
年輕人:「是。」
林俊:「『他』也要來了,來了好啊,我們四處抓你抓不到,這一次,你自投羅網,我倒是要看看,有你在我手下助我奪取江山,唐耿、周殷,將會作何應對?」說罷,林俊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屑且怨毒的笑容。
這麼多年,林俊對唐耿的怨恨,是日復一日地累積著。
起初,他身在局中,並不懂這天下之爭自己為何會落敗,直到後期他們各地諸侯出現了共同的敵人,出現了最終的獲勝者,他才明白過來中都順王唐耿一系列的卑辭厚禮,只是他縱橫謀劃的一個局。
「我與唐耿同年,我祖輩,乃是前齊上柱國將軍,開國八公之一,範陽唐氏,那是什麼排面上的東西,唐耿,又是哪個小娘賤婢生出來的兒子。」林俊低垂著目光,低聲對自己說:「泰皇九年,本公十八歲,襲爵山陽公,唐耿十八歲,帶著兩個拖油瓶被他主母排擠得日子都過不下去;泰皇十二年,本公二十一歲,首封便是皇帝近侍,門下賓客千人,唐耿二十一歲,他還在西北刀尖舔血,剛剛混出溫飽移家汝南;泰皇十四年,本公跟隨孟奔大哥第一個舉起反齊義旗,他等我落敗了才知天下大勢,什麼體面都不要了,帶著新婦四處求告謀得一官半職;泰皇十五年,我投身的綠林軍在我的輔助下快速坐大,他們的大哥也要把位置讓給我,唐耿使盡千般手段求官,最終只求得晉源這等荒涼之地,便是齊武帝階前的一條狗趙雲遮,都要比他氣派些,好歹他還能呆在中原之地與我交手,而唐耿,他連中原上桌的資格都沒有;泰皇十六年,十七年,趙雲遮兩戰兩敗,被我追得像喪家之犬般竄逃,他唐耿憑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