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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所有人都無聲地扭過頭來。
唐放肯定地又一點頭,認真地說:「是的,那裡有我的屍體。我還在那裡看到了一張有點熟悉的臉,四十多歲,中原人長相,穿著白色的袍子,我昨夜沒有意識到那是誰,今晨國公跟我一說,我現在一想,那是應該是林俊,他老了好多,但骨相沒錯,那就是林俊,他經常呆在我屍體附近自言自語。」
但是這個時候沒有人在意林俊了。
一時間,黃大仙、韓沐全部都警覺了起來,這對師兄弟對視了一眼,韓沐飛快地搶過太史寺的資料,博學多聞的黃大仙已經開始提問了:「白神教關於屍身的研究是很多的,殿下能形容一下他們正在拿你的身體做什麼嗎?」
周殷屏住了呼吸,看向唐放。
唐放用力地回想:「有兩大段回憶可以給你們,一個是我剛死的時候,我看到他們把我心口的刀拔了出來,然後拿草藥的東西,可能是在給我敷傷口?我不懂他們在做什麼,他們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像』怕我死掉』的樣子,但當時我已經死了,血都不流了……二是昨夜在霍塔眼中看到的,是我的身體躺在一整塊冰臺上,那個冰臺上面和周邊有淡綠色的水,在流動,很粘稠,像樹的汁水,質感又有些油膩,呈凝膠的樣子,摸起來……有點澀,很溫潤,不涼,香,好像是木香……」
這絕不會是正常渠道感知的東西,在場的人都意識到,他這是已經切換了霍塔的視角在形容遙遠的某個地方。
周殷定定地看著唐放的臉,眼神凝重,因為瘦削,他的額頭顴骨下每一個細微的起伏緊繃都是那樣的明顯。唐放則閉著眼睛,一手撫摸著自己「受傷的」心口,一隻手虛空中伸出、觸控,詳細的複述自己看到的、感覺到的東西,沒有人嫌棄他慢,也沒有人打擾他,大家都屏息地聽著,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這個人……真的是他。
唐放複述過後睜開眼睛,低頭飛速地畫了兩張圖:「裡面的路線,我看不清楚,應該是這樣的,不太連貫,我躺著的地方是這樣的。」他草圖很快,第一個畫完下意識地要給周殷看,周殷繃著嘴角,沒接,反而將目光撇開,唐放立刻意識到什麼,手上一轉,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轉給了宜寧。
這一次,其他人大概明白他說的景象是什麼樣子了。
可是一時間,反而不知道問什麼了。
黃大仙抽了下鼻子:「殿下,您的身體有損壞嗎?手臂,內臟,是否有殘缺?」
國公把頭側到安平王不在的方向。
唐放:「沒有。」
韓沐:「身體有無腐爛?」
唐放:「也沒有。」
黃大仙:「身體有沒有出現自主活動的情況?」
唐放:「沒有。」
唐放也搞不清楚這對師弟問自己是做什麼,只能用自己的理解去解釋:「那個綠色的東西好像在養著那具身體,你們懂琥珀的感覺嗎?只不過那不是凝結的琥珀,是流動的琥珀。」
琥珀的意思,那就是白神教在用不知名的「綠色汁液」儲存著身體,時間再久也可以封存身體的原樣,不知何時,國公在這幾人你來我往的討論中回過頭來,沒有人可以形容他的表情,但是他的確是目光堅定、在認認真真地聽著,不僅沒有插話,遇到什麼詞手上還記一下,像個束手無策的丈夫在看兩個還沒有放棄的杏林名手爭論妻子的病情。
終於,韓沐「嘩啦嘩啦」地翻到了一條白神教相關的古籍記錄,拿炭筆圈定出了最有可能的,遞給周殷:「國公,您看,應該是這個,三百年前草原上流傳過的一例秘術傳說,當時北方內政混亂四分五裂,阿莫圖王橫空出世奠定草原十八部落格局,可惜這個阿莫圖王三十歲便突然去世,他的十五歲兒子接任大可汗時難以服眾,四方的叔叔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