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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原本說去村民地裡摘點豇豆滷的,結果因繳稅的事情也沒去成,也只得作罷,又拿了些蕨菜鹵。
他正準備問張放遠能不能開始燒火滷肉時,忽而聽見外頭來了人。
他們家其實不常有人來的,兩口子的口碑都算不得好,平時除了那兩個走動的鄰裡親戚,幾乎沒什麼人來。
正要出去看看,張放遠已經先他一步去了。
&ldo;放遠,還沒歇呢?&rdo;
許禾站著灶房門口,看見院子裡進來一張不甚常見的面孔,但是認得,好像是吳家娘子。跟張放遠的爹是表親關係,到張放遠這輩來,關係就更有點遠了。
&ldo;天才擦黑,應當是沒啥人歇吧,再者今日衙役催賦稅到咱們村了,恐怕是更沒多少人睡得著。&rdo;
張放遠杵著院門口處,他不往屋裡走,前來的婦人也不好意思往裡頭去。
&ldo;是啊。&rdo;
張放遠道:&ldo;嬸兒有事?&rdo;
言罷,那婦人便開始揩眼睛,眼淚來的快:&ldo;便是為著賦稅一事來,一大家子人,你也曉得,你表姐今年初又沒說好親事,今年就要交兩算的賦稅了。叔又趕上服戍卒,這一算下來當真是不得了,家裡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錢來……&rdo;
&ldo;若是嬸兒早些來就好了,我這種才尋買了牲口,錢套出去了,這不,下午又交了自家的賦稅。想拿也拿不出來。&rdo;
那吳娘子默著沒說話,似是在揣摩張放遠話的真假一般,拗著不太肯鬆口:&ldo;那放遠,你啥時候能把錢收回來?&rdo;
&ldo;怎麼也得日,錢拿回來了還好,就是我先前買馬給寶利錢莊借了些錢,他們曉得我攤子在城裡,每日準時去收還帳。&rdo;
&ldo;……&rdo;
張放遠又道:&ldo;嬸兒要不明日搭我的車去城裡吧,我常在寶利錢莊借錢,他們錢莊的利錢不算高,可一借。&rdo;
婦人聽天天來催收欠錢,哪裡敢去借,借村裡人的不必還利錢不是更好?又聽張放遠說常去借,不禁失望,合該直接去張大或者張四家去才是。
這張放遠雖是做生意了,可是買馬成親辦事兒,大手大腳上頭還沒爹媽,能有錢才怪。
&ldo;那我再考慮考慮。&rdo;
張放遠道:&ldo;那嬸兒明日要是去城裡,可千萬早些過來。&rdo;
婦人走出院子,應都沒應張放遠的聲音。
等人走遠了,許禾才上去:&ldo;我記得你沒怎麼跟吳娘子有來往啊。&rdo;
&ldo;你以為借錢會挑有沒有來往?沒怎麼來往的借到了手,以後更不好去催債。&rdo;
張放遠拉著許禾往裡走:&ldo;自打我記事起,每到收繳賦稅的時候就會冒出許多遠親來,一口侄兒一口好弟弟好哥哥的,熱乎勁兒直教人暈頭轉向。我爹就是個好爛脾氣,別人來求情哭鬧,他便借,死的時候人家連喪都沒來,更別說還錢了。&rdo;
&ldo;我四伯稍稍好些,管著來往的借,也是一屁股爛帳,要都要不回來。你去提債的事兒,人反倒是還擺出臉色來,說都是親戚,你這是不信親戚。&rdo;
&ldo;催債這事兒我沒少幹,實在是比借錢還麻煩。總之這錢借與不借,都是要傷感情和得罪人的。不妨從根兒處就切斷了,省得夜長夢多多事兒。&rdo;
許禾也是懂人情世故的,但到底還是不如張放遠閱歷豐富,認真點了點頭。
今天張放遠說話也算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