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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麗娘微微動容,居高臨下打量秀蓮,半晌才說:「你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
秀蓮知道有救了,連連磕頭,「求夫人垂憐!奴婢豬油蒙了心,奴婢知錯了,夫人該打就打,該罰就罰,莫要趕奴婢走!夫人對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還要報答夫人呢!」
馬太太冷眼旁觀,想到女兒信裡的話,便對醫婆說「開一副打胎的方子,越快越好。若是不靈,你也不用在府裡待了。」
醫婆唯唯稱是。
小茉莉渾身哆嗦,秀蓮也臉如白紙,只有鶯歌露出快意的目光。
夕陽一寸寸落下,玫瑰色的晚霞染紅半邊天空,把長春院中的松柏鑲上一層淺紅色的金邊。
深夜時分,兩個僕婦半扶半架,把秀蓮搬回院子,放到臥室便走了。
迎上來的柳黃嚇慌了:床上的秀蓮臉色灰白,唇角破碎,鬢角被汗水打濕了,穿的不是走時的衣裳。「茉莉,茉莉,怎麼啦,怎麼啦到底?」
小茉莉胳膊捂著腦袋,抽抽搭搭的,什麼話也不說。
柳黃只好用熱水投了帕子,給秀蓮擦臉擦脖子,找出一小罐鼻煙放到她鼻子下面。
過了片刻,秀蓮「哎」一聲徐徐醒來,突然捂住肚子「我的孩子!」
柳黃愣住了,縮回手,眼圈紅了,悄無聲息走開了。不一會兒,她用布墊著手,端著一個白瓷瓦罐回來,「剛好柳葉當值,我討了來,姨娘趁熱吃吧!」
揭開蓋子,是半隻熱騰騰的烏骨雞,馬麗娘只喝湯,雞肉剩了下來。
秀蓮霍地坐起身,也等不及筷子,抓起雞肉塞進嘴裡,喃喃罵道「我且瞧著,她什麼時候死!」
這個時候,伯爵府另一個角落的紅葉也在吃雞。
自從有了孩子,人人給她進補,頓頓有蛋有肉,展南屏給了米氏銀兩,讓隔一天,給她燉只肥雞。
不到一個月,紅葉就吃膩了,見到燉雞就頭疼,根本吃不下。
展南屏便從外面輪番買了燒雞、醬牛肉、醬肘子,紅葉換了胃口,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是天福號燒雞,濃油赤醬一隻紅艷艷的肥雞,外皮泛著油光,筷子一觸,骨頭便脫落下來,雞肉放進嘴裡便融化,鮮美的不行。
紅葉切開一半,留一隻雞翅、一大塊雞肉給二丫,自己吃得香甜,吃到半飽,才發現燒雞肚子裡塞滿香菇和竹筍,懶得用筷子,拈起一塊香菇塞進丈夫嘴裡。
展南屏咔嚓咔嚓吃了,目光不像平時一般歡快,反而略帶惆悵地望著她,被紅葉發現了。
「怎麼啦?」可能是懷孕的緣故,她非常敏感,舔舔油膩膩的手指:「跟我說說。」
展南屏欲言又止,長長嘆息一聲,「世子爺要出公差,我和衛東照例跟著,怕是,你得在家等我了。」
紅葉怔怔的,隔了片刻才明白,新婚以來親密無間的丈夫要拋下自己,去外地公幹了。
彷彿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來,事後紅葉自己也好笑,快當孃的人了,一下子成了個小孩子:「不去行不行?」
展南屏歉疚地握住她油膩膩的手指。
紅葉撅著嘴巴,飯也不吃了,奔回臥室往床上一躺。
展南屏被逗笑了,走到床邊,把她繡著翠綠纏枝花的鵝黃繡鞋脫掉,這才躺在她身邊。「乖,最快一月,最遲一個半月,定會早早回來,嗯?」
要一個月啊?這麼久?紅葉用一塊藕荷色素帕子蓋住臉。
展南屏摟著她,撫摸她尚且平平的肚子,好言好語地哄:「我不在這幾日,你在家想一想,若是兒子,叫什麼名字?大名叫爹起,我們起個小名,好不好?若是女兒,又叫什麼?等你想好了,我也就回來了,嗯?」
紅葉眼淚汪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