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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太太依舊坐下,徐媽媽見情,招招手,帶著滿屋子丫鬟出去了。
鶯歌戰戰兢兢進來,跪在貴妃榻前面,頭也不敢抬。
馬麗娘瞪她一眼,「話都說不清,要舌頭有何用?」
鶯歌忙伏低身體,聲音發顫:「夫人,秀蓮怕是有了。」
嘩啦一聲,粉彩麻姑獻壽茶盅摔個粉碎。
馬太太面沉似水:公卿之家與普通官宦之家不同,子嗣衿貴,二房已經有了庶長子,嫡子昭哥兒還小,抬姨娘是為了服侍爺們;冒出個庶子,誰來教養?馬麗娘身體這個樣子,豈不是添堵?
「你是幹什麼吃的?」馬麗娘聲音陰寒,彷彿四九天北京城上空的寒風,「你是收了秀蓮的錢,還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鶯歌嚇得磕了個頭,略帶結巴地答:「夫人,奴婢怎麼敢?秀蓮每次服侍過二爺,奴婢都服侍秀蓮喝避子湯,絕對沒有懈怠!夫人,別說秀蓮,奴婢自己和杜鵑,也是不敢斷的!」
馬麗娘盯了她一會兒,像是判斷這丫鬟有沒有撒謊。
須臾之後,她不緊不慢的聲音傳到堂屋:「去,把秀蓮給我叫過來。」
伏在簾子偷聽的徐媽媽縮縮脖子,恭聲答應。
第36章
一盅茶時分, 秀蓮便到了,正屋氣氛冷得象冰。
說起來,秀蓮原本服侍在馬麗娘身邊, 夜間便睡在床踏板, 前幾日天寒, 受了風,鼻塞流涕的。
馬麗娘怕過了病氣, 便把她打發回去:「歇兩天, 橫豎我這裡不缺人。」還派醫生給她診治。
想不到,這丫頭存了心思,糊弄她!
想到這裡,馬麗娘氣不打一處來,帶著翡翠鐲子的手掌狠狠拍在紫檀木矮几, 發出清脆的聲音。「李秀蓮!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吃裡扒外,算計起我來了!」
來之前, 秀蓮已經猜到兩分,想不到, 進門就是暴雨雷霆,要把她捏成灰塵。
「夫人,奴婢不敢。」秀蓮雙膝跪地, 露出驚惶的神色:「夫人, 夫人, 這這, 好好的, 怎麼就?」
馬麗娘抓起母親面前的蓋碗用力一擲, 卻沒了力氣, 蓋碗咕嚕嚕滾到屋角,茶水撒到她自己大紅灑金馬面裙。
馬太太忙按住女兒手臂,瞪著秀蓮,就像瞪著什麼髒東西似的:「你主子抬舉你,是給你臉,你可倒好,不吭不哈的停了藥,打算攀高枝?告訴你,想得美!」
事到臨頭,秀蓮把心一橫,詫異地問:「老太太,您說的什麼,奴婢不懂?奴婢是傷了風」馬麗娘不耐煩地對鶯歌揚一揚下吧:「你說。」
鶯歌磕了個頭,口齒伶俐地說「奴婢給秀蓮煎的避子湯,秀蓮十次有八次拖延著,不肯好好喝,奴婢催了又催才勉強喝。十一月十六,秀蓮端著湯,說二爺有事,就先走了,拖到中午才喝;臘月八號也是,說湯冷了,硬是不肯喝,奴婢說,要來告訴夫人,她才喝了幾口。」
馬麗娘冷笑,秀蓮咬著嘴唇。
鶯歌又說:「這幾個月,奴婢瞧著,秀蓮小日子是在月底。秀蓮的小衣裳歷來是張婆子去洗,這個月卻是小茉莉洗的,奴婢覺得奇怪,前幾日秀蓮傷風,大夫開的藥,秀蓮叫小茉莉倒在院子花圃裡」
秀蓮用仇恨的目光瞪著鶯歌,只一瞬,便低頭求饒:「夫人,鶯歌素來和奴婢過不去,鶯歌跟二爺時間久,卻蒙夫人恩典,抬舉了奴婢,鶯歌早就恨上奴婢了!」
鶯歌氣得「你」一聲,畢竟在書房伺候多年,沉住氣說:「夫人,空口白牙的,奴婢沒有證據,奴婢卻敢說,秀蓮必定沒來小日子!」
馬麗娘呼哧呼哧喘著氣,懶得再問,馬太太已經催著徐媽媽「把府裡的大夫找來。」
不光大夫,醫婆也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