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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美食懸浮在一片白霧之上, 延著桌子形狀緩緩流動。各個香氣撲鼻，勾得人飢腸轆轆, 連魔教那幾個臉上總是一副臭臉表示不屑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們慌慌張張地搶位置就坐，坐下之後倒是一派正襟危坐假模假樣的模樣。

來溪人盡地主之誼，並不和賓客們搶位置。林綿跟在一排人最後面, 往前面俞清隨的方向看了看。他沒有去打擾師兄。

一上午走路的時候，他都避免和師兄有什麼交流。怕師兄遭人閒話。

所以吃飯時候也一樣，他很快找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但是他剛剛坐下, 前面那個高挺背影忽然回頭，把幾個道生讓到前面去, 朝這邊走了過來。

林綿：「……」

他條件反射起身, 不過身邊人已經的手已經點在他脖子後面。

「起什麼？」俞清隨說, 「坐。」

林綿坐了回去。

當然, 這事也多多少少引起了一些好事者的目光。

林綿微微垂著臉, 快速從前面的白霧之上拿回幾碟吃的，專心乾飯。

俞清隨倒也沒和他說什麼。只是有幾次沉默地把幾碟不好取的東西放在他邊上。

唯一一次說話是看見林綿拿起一個瓶子倒了一些無色液體到杯裡時候。俞清隨長長眼目一橫，還沒等林綿端起來喝，就把他杯子撤走了。

「？」林綿愣了一下，看著空空的手心。

俞清隨把杯子放到了他自己那側，以任何人都看不出異常的模樣淡淡說了一句。

「烈酒。你不能喝。」

被此般截胡了做大人機會的林綿不動聲色地撇了一下嘴角，默默拿起一碗雙皮奶。

午飯結束之後一直到晚上賞煙火前是沒有安排的。但由於大賽第一關將近，各個學府的正式參賽者都被各自負責集訓的長輩要求集會，來溪自然也一樣。

可是一到來溪規定的場地，見到等在那裡的人的時候，林綿就覺得渾身僵硬。

站在那裡高挑嚴肅、有著一對小鬍子的中年男子正是林綿的師父賀元。

前段時間在戒律寺發生的事情頓時閃過他的腦海。他怕這個人。

俞清隨看到負責的是師父眼神也一緊。

他知道賀元對林綿是什麼態度。

果然，五位道生剛剛來此，賀元那對細小的眼睛就眯成一條縫，臉上的皺紋跟刀鋒一樣立著。他在瞪著林綿。

林綿緊張咬著嘴唇。

但賀元沒有……沒有想想像之中那麼暴戾。比如像北山掌門那樣，一步上前就要廢人經脈。

賀元眼神陰狠，但仍有理智。

「我不會承認這個決定。」他道。

他不是衝動會做出有辱來溪聲名事情的人。事到如今，自己沒法再對這個不肖徒做什麼。但他也有自己的決定。於是抬手指了指門。

「我負責的訓練，你沒有資格參加。走吧。」

林綿看到師兄垂著的手忽然捏成拳。

他覺得師兄會為他說話，但他不想讓師兄再替自己出頭。

所以林綿慌慌張張搶著回答：

「好的。我會走的。」

話落，他就向師父恭敬鞠了一躬，走出矮牆離開了這個場地。

出去之後林綿卻感覺到舒了一口氣。

能不被賀元盯著反倒是個好事……

而且…他還有別的要練習的。

林綿順著山路往宿舍方向走，透過了幾個掛在幾座山間的長橋。

由於視力很好，林綿在橋上走的時候，目光一斜就看到低矮一點的山峰上有兩個妖族帶來的候選者中落選的小妖鬼鬼祟祟溜達著，好像交流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