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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這一點,皇上就不能打草驚蛇,處置掉馮家最受寵愛的公子。
楊嬤嬤相信,宋玉牆自己能想清楚的。
尋常女子,要是見了心愛之人的屍體,少不得哭得肝腸寸斷。
可宋玉牆不同,在顧蒙身邊哭泣片刻後,就精神振作起來,自去搜尋人證。
察覺到宮人多被收買的異狀之後,她又轉身來求見皇上。
這樣重情重義、冷靜自持的女子,只要再有耐心一點,不怕報不了仇。
但現在,必須要把委屈和不甘,都吞到肚子裡頭。
楊嬤嬤嘆了口氣:她家皇上有時都要如此,更遑論宋小姐呢。
宋玉牆整個眼兒都發了紅,口齒間有濃重的呼吸聲,手掌上血滴漸漸落下。
但她方才那股不受控制的衝勁兒卻慢慢地消散了。
只有眼角眉梢間的那股子恨意,愈發冰冷入骨起來。
屏風之外,沈陸離聽著唐公公的話,一下一下地扣著桌面。
「唐公公這話,是暗指朕是個會聽信讒言的昏君了?」難得的,沈陸離對唐公公冷了臉。
唐公公訕笑一下,連連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不過是見到馮公子被汙衊,一時氣憤罷了。」
路老國師又道:「此事頗有疑點,還請皇上繼續調查。」
唐公公皺了皺眉,瞧了一眼精神矍鑠的老國師:真是多管閒事的老東西,這件事和他又有什麼幹係!
「國師大人,這件事顯而易見是顧蒙失足落水而致,路老國師不必如此多疑。」唐公公向路老國師道:「太后娘娘一走,這宮中本就人心浮動。路老國師您這樣抓著一件小事不放,是不是想要宮中大亂才好?」
路老國師向來是幹實事、少說話的人,如今一聽這話,險些氣得仰倒過去。
擺在沈陸離手邊的一串金鑲玉珠子被擲了出去,聲響清脆地落在了唐公公的腳上。
下一瞬,唐公公就跪了下來:「奴才失言,還望皇上恕罪。」
沈陸離面上仍是淡淡,可整個人的氣勢都壓了下來。
壓得唐公公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皇上,何時有了這樣駭人的氣勢?
唐公公在心裡驚訝想道。
「你是母后身邊的人,應當更加謹言慎行,不能丟了母后的面子。」沈陸離的嗓音極冷:「你既然自知有罪,那就下去自己領罰。」
說完,沈陸離就將目光落在了馮蝽的身上。
馮蝽腳一軟,跪了下來。
「馮蝽,在京城尋釁滋事月餘,罰禁足國子監半年。」沈陸離狠狠扣了下桌面,玉扳指發出極嚇人的脆響:「朕會安排一個專門的教學師父給你。」
唐公公鬆了口氣:這便是這件事情過去了的意思。
見馮蝽面上竟還有不情願之色,他趕緊擰了馮蝽的大腿一下,帶著人謝恩退下。
路老國師坐在一旁順氣,喝了口茶,等人退下之後,向沈陸離道:「人老了,反而愈加耐不住性子了,不如皇上多了。」
「老國師今日辛苦了,朕先派人送您回去。」沈陸離向路老國師和氣說道:「相信過不了多久,朝堂上必定能煥然一新——這期間,還要老國師您多多相助。」
路老國師捋了捋長長的鬍鬚,躬身行禮了一禮:「皇上有此意,臣等必然鼎力相助。」
沈陸離輕輕道:「朕記得,顧蒙還有個親生弟弟,明年便要參舉。」
「臣會多多照看。」路老國師點頭道。
「多謝老國師您費心了。」沈陸離道:「盛長福,代朕好好送老國師出宮罷。」
盛長福去送路老國師出宮門,楊嬤嬤扶著宋玉牆從屏風後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