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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陽王圍著畫細細地看了起來, 恨不能整張臉都埋進去似的, 鼻子還跟狗似地到處嗅, 「沒錯, 這墨我聞著就正,是幾百年前的東西。」
接著他繼續道:「這筆意蒼雄,枯山寂水的精妙處其他人是學不來的,宮中那幅《煙嵐飛瀑圖》我也看過,這幅跟它如出一轍。晉陽姑姑,你這幅畫兒可是值了價了。」
晉陽公主嘆道:「我也是大價錢收進來的,剛得著那會兒也覺得是真的,愛得不行,偏華寧說這畫看著有些彆扭,她自己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卻害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也有些拿不準了,你仔細瞧瞧是不是有些彆扭?」
慶陽王再次俯身看畫時,他的兒子楚傑卻道:「我瞧著也有些彆扭呢,華寧姑姑生著一雙慧眼,什麼東西她一瞧就能看出點兒端倪來。就上回我在長淮大街的那家『同春齋』看上了一幅字,剛好碰到華寧姑姑,她說那字有些不妥我就沒買,後來被劉麗京買了去,你們猜怎麼著,最後真就被人說穿是假的,可省了我好大一筆銀子。」
長孫愉愉被贊得笑了笑,楚傑就痴痴地看著她,失了魂似的,他哪裡是來看畫的呀,明明就是來看人的。
雖然兩人隔著輩分,又是一家血脈,但也擋不住男人喜歡美人,姑姑,姑姑的叫著,指不定還別有意趣。
陸行掃了一眼楚傑,並不意外他的舉止。這京城裡但凡見過這位縣主的男人,誰不對她捧著吹著的?
「別誇她了,她那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有什麼用?反而弄得我這幅畫不尷不尬的。」晉陽公主轉頭對陸行道,「陸修撰,你也看了這許久了,可有什麼發現?」
陸行沉吟了片刻才道:「這幅畫應當是被人揭成了兩層,公主這幅是上面那層,底下那層卻是後人填補的,所以看著像真的,卻又有些彆扭。」
晉陽公主和慶陽王父子聽了這話都有些驚訝。
「如此的造假手法本王還從沒聽過,這一張紙還能揭成兩張?這得什麼功夫啊?」慶陽王道。
陸行笑了笑,沒接話茬。
人總是這樣,自己做不到的就覺得別人也做不到。
「那陸修撰是什麼意思,我們需要把這幅畫重新揭開來判斷真偽?」楚傑問,他這口氣有些不好,主要是進來之後晉陽公主和華寧縣主的注意力明顯都偏重給陸行了,這讓還是少年的楚傑很是不快。
「那可不行,即便真如陸修撰所說,那上面這層也還是石悉知的真作,揭開來萬一出了岔子豈不是毀了這畫?」晉陽公主連忙擺手道。
陸行點了點頭,他之所以剛才沒說怎麼驗明真假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華寧姑姑你怎麼看?你覺得陸修撰說的這種造假手法可行不可行啊?一張薄薄的紙要揭開成兩層,還把下頭那張給重新填補,費這麼大功夫,他們圖什麼啊?」楚傑問長孫愉愉道。只是他這話問得就差點兒意思了,圖什麼?想來底下那幅畫他們也用來做了一幅石悉知的畫,拿去賣另一個買主了,這可是雙倍的利潤。
不過既然楚傑問起了長孫愉愉,她少不得要開口。「娘,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毀掉的那幅谷蒼山的畫?」
「啊,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晉陽公主恍然道。
「谷蒼山?」慶陽王吃驚道。那可是能夠跟石悉知比肩的大畫家,而且離現在更為久遠,一幅谷蒼山的話也是價值連城,「毀了?」慶陽王的語氣已經有痛心疾首的意味了。
「可不是麼?就是被這丫頭給弄壞的,把我給心疼壞了,我記得那還是我第一次拿戒尺打她的手心。」晉陽公主道。
長孫愉愉無奈地看向她母親,「娘,我的意思是,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說要重新裝裱,那畫裁下來後,我看著卷邊兒了,一時好奇就去揭,真揭成了兩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