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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復暄瞥眼朝巷外看去,不遠就有客店。
烏行雪看著他,忽然問道:「你為何也要來這春幡城?」
蕭復暄輕蹙了一下眉又鬆開,道:「算是……謝你打算給我的丹藥。」
烏行雪怔了一下。
其實某個瞬間他都快有錯覺了,尤其是在他說什麼蕭復暄都有問有答的時候,他差點忘記他如今是照夜城那個赫赫有名的魔頭。
蕭復暄一路送他過來,還能是因為什麼呢?
比起對他身份懷有猜疑,「答謝丹藥」已經是很好的答案了。以蕭復暄的性格,也確實會如此行事。
烏行雪「哦」了一聲,笑了一下。
他聽見蕭復暄看了他一會兒,沉聲道:「還有事在身,你——」
蕭復暄不知為何頓了片刻,道:「算了,先走了。」
話音落下,他便消散在長巷裡。
烏行雪在原地站了很久,感覺到對方真的走了,緊繃的肩背這才緩緩松下來。那道氣息向北而去,他等到那氣息徹底消失,才抬眸朝北望了一眼。
時近傍晚,緋色滿天,映得春幡城的官道都泛著淡淡的紅。
烏行雪就站在官道上,一層一層褪掉易容。
他其實很舊沒有與人說過那麼多話了,也很舊沒有在某一瞬間挑起眉來或是帶上笑意。他曾經有一瞬間心情很不錯,但在褪下易容的這一刻,他又變得神色懨懨起來。
他同曾經親暱無間的人閒聊談天,卻頂著陌生人的臉。
他走出春幡城時,收到了一封照夜城的傳書。
他所謂的幾個「下屬」去了雀不落,卻發現府宅空空如也,傳書來問:「城主您去哪兒了?」
他懶得回,指尖輕搓了幾下,傳書就成了一片灰燼。
他在心裡說:誰知道呢。
烏行雪原本出來確實有事要辦,他要找人——
當年他在那兩個小童子身上留了一點無傷大雅的印跡。倒也沒有別的作用,只是倘若有朝一日他們轉世成人,他能感應一二。
好歹也跟了他那麼久……
這次出門,就是因為那印跡有了一點動靜。照理說,應當是那兩個小不點轉生了。
那印跡分各兩邊,一個在靠近無端海的某座村落,一個在冕洲南郊。總之……哪個都離春幡城數千里。
他倒也沒別的打算,只是去看一眼,知道音信就行。
誰知當烏行雪去了那兩處地方,那兩道印跡卻已經消失了。
民間常說,隆冬天裡生的孩子易夭折,難養活。那兩個小不點偏偏都轉生在北方寒地,又非富庶人家,剛落地便沒了。
烏行雪尋過去時,只看到冰雪天裡小小的墳包。
就連那兩家人自己也不知道,在他們抹著眼淚的那天夜裡,那個聲名狼藉的魔頭曾經去到過他們屋後,在他們新堆的墳包旁,無聲無息地擱了一小把曾經仙童愛吃的松子糖。
那之後,烏行雪便常會放一些尋人用的符。折成一些紙人或是紙鳥的形狀,兩隻用來嗅那兩個小童子的轉生印跡,還有一隻……嗅的是天宿上仙。
他本意是想早早探到蹤跡,方便迴避。
可偏偏他的尋人符總在蕭復暄身上失靈,於是他還是會在人間撞見對方。
有時候是避閃不及,有時候是其他種種說不明白的原因。或許是註定避不開吧,不知從哪一次開始,烏行雪再看見蕭復暄,總會給自己套上最不易分辨的易容。
就像大悲谷的那次相遇一樣,他頂著不同的模樣和皮囊,在那些年裡,成為了蕭復暄身邊面容不一的過客。
有時是因為他看見對方孤拔的身影,心裡有些難過。有時是他發現對方帶著傷,禁不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