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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欺身上前,一把拉過她便用力抱入了懷中。
蔣黎只覺心裡的委屈瞬間就如煙花一樣炸開了。她忍不住抬手打他,一下又一下,力道不重,卻滿是埋怨。
陶宜只將她抱得更緊。
「對不起。」他輕吻去她眼下的淚水,疼惜地說道,「我再不惹你難過了。」
蔣黎忍著哽咽,問道:「這回算是『承諾』麼?」
陶宜彎了彎唇角。
「嗯。」他點點頭,抱著她,於她耳畔低聲而堅定地應道,「你想要的那些,我都給你。」
蔣黎鼻尖一酸,再難說出半個字來。
她只能無聲地,緊緊地,回抱住了他。
「你說什麼?」
陶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著坐在面前的弟弟,陶宜那滿臉的平靜從容和往日裡分明一模一樣,可怎麼說出來的話就這麼不冷靜,這麼的……令人難以置信呢?
「我說,我要娶蔣四娘。」陶宜又平聲重複了一遍。
「我沒聾!我,我是想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陶宣深呼吸了兩口氣,才好不容易緩過來,說道,「你說昨晚亞相本意是要你去和陝西路轉運使的侄女相親,可你爽了約,不止爽了約,你還下定了決心要娶蔣四娘。陶三郎,你自己想想,這是你能幹得出來的事麼?」
陶宜略感無奈地看著他,說道:「二哥哥,聽話聽全。我說的是:我昨晚想了一夜。還有,我今天已去過了亞相那裡,明確婉拒了和陸家的事。」
他從來不是個衝動的人,縱然他昨晚在火街上見到蔣黎的那一眼時他就已經想要衝過去將她擁入懷中,可他生生忍住了。
他怕自己因一時的衝動連累她,更怕做出什麼只要多考慮一刻就會令自己後悔的事。
所以他考慮了整夜。
這一夜他想了許多,基本上全是不好的東西,可想到最後,卻統統敵不過「蔣黎」二字帶給他的嚮往。
他還能如何呢?
他認了。
陶宜覺得自己活了半輩子,大概除了當年考科,就沒有過這麼想要極致追求什麼的時候。
蔣黎的確不適合三司使,可她適合他。
那時候他還想起了謝暎曾經說過的話,也突然明白了,什麼才叫做真正的「不可或缺」。
所以從酥心齋出來之後,他就直接去找了魯墘。
他昨晚已經差過人去稱了病,今日再去,也無非是親自周全下禮節,同時婉拒了對方的牽線。
魯墘當然也問了他原因。
陶宜這次便回答道:「其實我心裡已看中了一人,但又覺得可能大家的條件不太合適。但說來也是多虧了亞相點醒,人生在世,既好不容易遇見個閤眼的人,還是不要錯過了。至於條件之類的,說到底也並不影響做人做事。」
「陸運使的侄女正值好年華,而我之心已半老,唯有願她將來得配春風得意少年郎。」
一番話既點明瞭自己並無再有派系聯姻之意,也駁了陸氏女為他耽誤年華之說。
魯墘應是聽懂了他的意思,沒有再多言。
陶宜也很清楚,從這一刻開始,他的行事立場在旁人眼中將會變得微妙。
陶宣才不在乎弟弟是想了多久做出的決定,他只知道這個「結果」令自己十分頭疼。於是他不客氣地說道:「行,我就算理解你,也願意支援你娶個自己喜歡的。可你是不是忘了,蔣四娘當初和她的夫家鬧掰,是因她成親多年無所出?」
然而陶宜聽了這話卻是一笑,反問道:「二哥哥覺得我既做了這個決定,還會在乎這些沒必要的事麼?」
陶宣無言以對。
陶宜挪到了他身邊坐下,伸手攬住兄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