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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他便徑直先走進了廳中。
沒過多久,沈約也到了福壽堂,他也是來探望祖母的。
沈老太太昨日針灸過,又服了藥,睡過一夜後精神便略好了些,說話時也不像昨天那麼費力了,只是嘴角容易抽抽。
沈慶宗是來同他們說以後的打算。
「等這次把那些帳上的窟窿補了,我就把那兩間鋪子都賃出去。」他說,「這做買賣的事太麻煩,我也擔心交給外人信不過,還是這樣最清楚穩當。」
沈老太太也同意地道:「我們家的兒孫,今後,也不許再去學人做買賣,免得把個人倫綱常都學地丟掉了。先人們泉下有知,也是不能瞑目。」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
沈老太太又說道:「這次的宴席,我們家也一定要好好辦,莫讓人家瞧了笑話去,要把背都挺起來——」
唐大娘子一愣,不由問道:「這宴席,還要辦麼?」
沈老太太立刻皺了眉,一眼朝她瞥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雲如接過話解釋道:「婆婆,娘是擔心您的身子,應酬客人太累了。」
沈老太太沉聲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讓別人曉得我們家還立得住,不會因那一個不肖子孫和幾個錢就過不下去日子。不然你們姐弟也會讓人輕視!」
唐大娘子閉了口。
沈雲如雖明白她祖母的想法,但亦不免擔憂地下意識朝父親看去。
沈約本想說什麼,只是看著他祖母的病容,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最後還是沈慶宗點了頭,應道:「娘說的有道理。」
從福壽堂出來,沈約本是打算再單獨找父親談一談。以他的想法,這個壽宴實在沒必要為了他人的眼光去強行鋪張準備,他雖不知具體帳目,但也能想到那是筆不菲的花費,家裡有這個錢去維護面子,倒不如留下來多準備些藥材補品給祖母把身體養養好。
但沈慶宗還有帳上的事要忙,正好姚之如也來了沈家,於是沈約便先去迎了她。
兩人一見面,他就發現她狀態不太對勁。
「你怎麼了?可是哭過?」沈約立刻問道。
姚之如其實早上已經敷過眼睛了,但還是沒有完全消腫,見被他發現了,她只好說道:「我是擔心你,所以晚上沒怎麼睡好。」
沈約還以為她是受了欺負,此時聞聽對方的回答,下意識心中一鬆,旋即又湧起了一陣感動和酸澀。
「你別擔心我。」他柔聲安慰道,「事情不出也出了,我不會讓自己倒下去的,春闈在即,我也沒有那個時間去消沉。」
姚之如點點頭:「我相信你能行。」說完,她拿出了昨夜裡趕著繡好的錦囊遞給了他,「這裡面我裝了些乾花,也沒什麼大用處,就是讓你累的時候聞一聞好提神。」
沈約接過來道了聲謝,珍惜地說道:「我會好好收著的。」
姚之如微笑頷首。
「子信,」她輕輕喚了他一聲,又頓了頓,才略顯艱難地開口說道,「這段時間我家裡有些事,可能不便經常過來,你若有時間,可以抽空寫個信箋讓人帶給我。」
沈約一愣。
他幾乎是瞬間明白了原委。
姚之如見他笑意頓斂,整個人霎時明顯地沉寂了下來,不禁感到慌亂,忙再解釋道:「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不管怎麼樣,我總是陪著你的。我還等著你進士及第後來我家下聘呢!」
沈約攥緊了掌心。
原來,他們家在別人眼裡,真的已經落魄到這樣的地步了。
姚家人甚至怕他藉此機會纏上姚之如,以為他們沈家在等著他們出錢出力地幫扶。
他們將他看得如此沒用,如此得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