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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耀宗流著淚道:「不,你會好起來的,你說了要陪著我,你不可食言,我們要在一起,長長久久在一起。」
鍾大娘子柔柔一笑,目光微轉,朝窗戶望去。
「今年的燈一定很漂亮。」她說。
沈耀宗緊緊握著她的手。
「我讓人去多買些花燈回來,掛在院子裡陪你看。」他說著,便要張口喊人。
「你回來了,我真的,很開心……」
察覺到身邊人的氣息正逐漸微弱,沈耀宗一頓,幾乎是慌亂地回身將她抱住:「妍娘,妍娘,你別睡,你睜開眼再看看我,妍娘!」
鍾大娘子深深看了他一眼,終是再無聲息。
鮑氏正在院子裡和女兒一起賞燈,忽聞女使來報說鍾大娘子剛剛走了,她先是一愣,然後沉默了半晌,說道:「幫我更衣吧。」
這就是要去弔唁的意思。
沈二姐卻攔住她娘,提醒道:「大娘子和大姐姐她們都還沒回來呢。」於是問女使道,「婆婆那邊怎麼說?」
女使回道:「老太太那邊還沒訊息,但是二爺先前已經回來了。」
兩人一聽沈耀宗已經到了家,不由鬆了口氣,這下也不用為難了,母女倆直接換上素衣後便出了門。
鍾大娘子的屍體還躺在床上,沈耀宗握著她的手靠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沈二姐遲疑了兩息,走上前,說道:「二叔,您節哀順變。」
沈耀宗沒有什麼反應。
沈二姐轉過頭,眼神示意自己母親快些把慰問的話說了,也才好早些離開。
鮑氏踟躕了片刻,剛走上去,忽一眼瞧見了鍾大娘子宛若沉睡的模樣,不由猛然感到鼻酸,張口時便禁不住一陣哽咽:「二爺節哀。」
沈耀宗眸光微動。
沈二姐見母親如此,忙上前拉了她,掩飾地說道:「二叔,我去看看爹爹他們回來了沒有。」
言罷,她便將母親半挽半催地帶了出去,等出了二房的院子,沈二姐才鬆了口氣,沒忍住說她娘:「大姐姐她們都還沒來哭呢,您在這裡出什麼頭,也不怕人家說您戲多。」
誰知鮑氏卻當真在擦著眼角。
沈二姐微愕,旋即忽而想到什麼,問道:「娘,您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平日裡我也沒見你與二嬸走得有多近,這次到底怎麼了?」
鮑氏此時心中壓力巨大,實在忍不住了,說道:「我,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後果。」
她這才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原來自她在沈縉葬禮那天見鍾大娘子受了撞擊時的反應開始,就對其所謂的身孕有了疑心,後來又仔細觀察了幾回,越看越覺得不對。
鮑氏原本也很猶豫要不要管這事,但一想到女兒的前程,她最終還是決定拿來向唐大娘子賣個好。
這事往小了說,關乎子孫後代的財產承繼——沈耀宗若無後,將來他那份就是長房的。就算長房不貪圖這份,但想必也不可能接受沈家的財產落到外人手裡。
若往大了說,那就是混淆家族血脈,這是大不孝。
於是鮑氏就委婉地向唐大娘子說了自己的懷疑。
唐大娘子當時也很震驚,起先並未表態,直到過了一天後才又把她給叫了過去,暗示她去提醒老太太。
結果就成了這樣。
沈二姐聽得心驚肉跳,她很快便想到了其中一處關鍵:「我看這事恐怕爹爹也是知道的,所以大娘子才會第二天方叫你又過去。他們讓你去出頭提醒婆婆,就是不想要二叔日後知道了怪責他們。」
鮑氏覺得自己一個妾室,哪裡能知道主君主母的心思,只能無奈地說道:「我原想著我做的也不是壞事,畢竟讓個外頭的人來奪了沈家的財產,你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