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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只是碰碰運氣。」謝暎道,「那日您來時曾說是回家路過吃宵夜的時候聽到有人與老闆娘說起我,我琢磨那位找我寫狀子的史娘子應該會先找離她最近的友朋聯手,所以過來尋了尋,見附近有三個食攤是老闆娘在操持,但其中兩個攤子都有賣炒菜,但那日您身上沒有煙燻氣,所以我估摸這裡的可能性比較大。」
「還好,有幸讓我等到。」他笑了笑,又禮道,「先生的策問寫得實在好,讀您一篇文章如醍醐灌頂,先生是大才,我來謝過先生指點。」
同樣的一篇倡議狀子,他寫,行文雖沒有問題,可眼前這人寫來卻更是字字珠璣,顯見是個才華與見識都極廣極深之人,而陶三郎讓人給他送其親筆寫的這份過來,明顯就是為了點撥他。
再聯絡起那份告示,謝暎心裡對此人的身份已隱隱有了大膽的猜測,他有點緊張,也有點激動。
陶三郎眸光微深地打量了對方片刻,直到那份多酒釀少元子的酒釀元子被送上了桌,他才莞爾道:「坐吧。」
謝暎端正地重新落了座。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陶三郎道,「你當時是怎麼想到要用女欄頭向女商收稅這個辦法的?」
謝暎愣了一下,心說其中大義您不是都在文章裡寫了麼?也不怕我偷兩句勻一勻的……
他想歸這麼想,但回答卻誠懇:「我見識不及先生深,不過從小識得個鄰居妹妹,她一向是愛恨分明,所以我習慣了先理解她的想法再去解決問題,那日史娘子過來說起受人騷擾,我想既然告狀只是治標之法,她更需要的不過是能太太平平做買賣,以後再不遇到這樣的糟心事,那最好還是從根本解決。」
謝暎想得就是這麼簡單,有問題,那就要解決問題本身。
但陶三郎寫的那份狀子,卻是從大盛的商事發展所需來寫的,女商無論是在汴京還是在其他各路,早就是隨處可見,數量一點也不可小覷,既然女子可以開立鋪席,可以考牌當牙人,那自然女欄頭也早該應時而生。
在他的筆下,這個問題就成了一篇非常典型的策問。
然而陶三郎聽了謝暎的回答,先是微微一怔,然後便笑了。
「不錯,」他說,「這便是所謂的『生活智慧』。」
謝暎略感赧然。
陶三郎又道:「其實以人為本也是沒有錯的,無論你從何種角度出發,所用之策都是為國為民,最後都是殊途同歸。不過應試麼,卻又有些不同。」
謝暎點點頭。
陶三郎舀了一勺酒釀湯,不急不慢地喝罷,又狀似無意地問道:「但策問並非應試重點,你又為何看得這麼認真?還特意找到這裡來等我。」
謝暎沉吟了幾息,說道:「實不相瞞,是有兩個原因。」
「其一,是我自己興趣所在,雖然策問並非應試重點,但我一向覺得比起作詩寫論,它更讓我有一種做實事的成就感。」謝暎道,「至於第二,是今日商稅案發的那則告示,恰恰證明瞭我的這種感受,它是可以真正為民謀利的。我想,先生大約也是這樣認為,所以那則告示才會來得這麼及時。」
話說到最後,他已忍不住帶著探究之意。
陶三郎沒有說話,只繼續慢慢地吃著那份少元子的酒釀。
謝暎也不再多說什麼,靜靜等著。
陶三郎吃完最後一勺,拿出手巾擦了擦嘴,這才抬眸看向對方,淺笑地說道:「既然你有興趣,以後空時你我倒是可以交流一下。」
謝暎一愣,待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後,當即起身禮道:「謝暎謝過先生。」
「不過在你中榜之前,我們不會再見面了。」陶三郎說道,「你也要答應我,不對旁人提起。」
謝暎想他多半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