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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愧對她了。
「妍娘,」他忽地扶住了妻子的雙肩,迎著對方的目光鄭重說道,「我們抱一個孩子回來養吧。」
鍾氏一愣,待反應過來丈夫在說什麼後不由嚇了一跳,忙道:「官人莫要衝動,若是讓家裡人知道你抱了個外面的孩子回來養,定是要引起紛爭的。我只是去給阿姑抄個經而已,也沒有什麼損傷,只當是自己也修身養性了。」
沈耀宗要抱孩子回來,肯定不會是抱女孩,雖然長輩那裡是能應付了,可萬一走漏了風聲,那後果就太嚴重了。
要知道老太太可是老太爺前腳剛走,後腳就迫不及待分家把老太爺留下的庶房子女給趕出去的,又怎可能接受一個並非沈家血脈的孩子呢?
而且別說是老太太,就連沈慶宗那房肯定都會有意見。
她知道丈夫和兄長的關係尚算和諧,更不願他冒這樣的風險。
但沈耀宗卻已經下了決心。
「我早該做決斷的。」他說,「以後的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之先把娘那邊應付過去再說,到時等月份差不多了,我就找個由頭帶你出去,在外面『生了』再回來。」
鍾氏見他已意定,只好答應了。
謝暎剛走到橋頭,忽然被人給攔住了。
他詫異地抬頭看去,發現攔住自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晚上來找自己寫假狀那個陶三郎身邊的長隨「破石」。
「小郎君,這是我家阿郎給你的。」張破石說著,伸手遞來一個信封。
謝暎略感莫名地接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就見對方已又乾脆利落地去了。
他只好先收下,打算等晚些回家再看。
往前再行數十步便是桂枝書鋪,謝暎和往常一樣走到門前,一腳踏了進去。
「元郎來了!」陸文師乍見著他便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快快,東西都給你留著呢。」
謝暎滿頭霧水地被他拉到了裡頭那張書桌前,直到看見桌上擺放著的一堆吃食,又聽陸、王兩人說起,這才知道原來是那位姓史的青衣娘子帶著人送來的,不僅如此,她們還給鋪子裡又介紹了不少生意。
「你還不知道吧?」王文師道,「今早商稅案發了告示要聘女欄頭,你如今在那些個商戶娘子的眼中都快成菩薩身邊的好運童子了!」
商稅案隸屬三司鹽鐵部,主掌徵收商稅事宜,也是史娘子等人遞那張聯名狀子的地方。
謝暎倏地愣住。
他知道這絕不會是因為自己寫的那張狀子的緣故,因為按時間算,再怎麼樣也是不可能這麼快的。
史娘子等人大約也知道是碰了巧,所以才說他是好運童子。畢竟這頭剛要倡議,那頭就已經有了好訊息,誰都更願意往自己是走了好運這上面去想。
可是謝暎一向不是個太相信巧合的人,他隱隱覺得有兩個要素聯絡得過於緊密了些,一是欄頭,二,就是那位陶三郎君。
一念及此,他忽然就覺得懷中那封信有些揣不住了,於是找了個由頭避去一旁,趁著其他人各有各忙不曾注意的時候,他拿出信,開啟看了起來。
謝暎只先飛快掃了兩眼,就忽地頓住了。
等他看完了全篇,便立刻三兩下將東西重新收好,走出去問陸、王兩人道:「那位史娘子可有說她的攤席在哪裡?」
……
謝暎很快就尋了過去。
史娘子的鬻油攤就在離桂枝書鋪約莫三百多步的距離,他循著方向一路走著,視線穿過人群於四下逡巡,突然,他瞧見街對面有個掛旗賣酒釀元子的食攤,忖了忖,舉步走了過去。
謝暎挑了個靠外的位置坐下,點了份元子,然後開始注意著街上往來的車馬路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