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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夷則考量著, 蜷起手指, 卻聽蘇憐鑒又說道:「我做這個岫明山臺臺首, 不多不少, 正好十年。十年來,故友離散,知己飄零,如今坐在這蓮池邊上,難免多了幾分惆悵。」
「蘇臺首還需寬心,眼下養病為重。」
「養不好了,倒不如和孫掌劍你閒聊幾句,也好過躺在床上等死。」蘇憐鑒笑著,「說起來,孫掌劍歸山那天,我不曾去迎接,還請孫掌劍海涵。」
「蘇臺首言重了。」
孫夷則不知蘇憐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見招拆招。
蓮池中清音微動,密音帷飄出一陣異香,迤邐不絕。
孫夷則有些困惑:「蘇臺首,這是什麼香?」
「密音帷每到這個時辰就會散香一次,以潔淨自身,避免受到外界幹擾,影響傳音。」
蘇憐鑒解釋著,孫夷則意會,追問道:「若是不散香呢?」
「不散香那天,就必須降下密音帷,重新升上一簾新的,前後不得超過半個時辰,否則會出大事。」
孫夷則回憶著在平湖城,從第一次自己傳音到最後一次,決計不止半個時辰——果然,還是有人在密音帷上做了手腳。
「說到散香,我今天見孫掌劍,身上似乎也有一股異香。」
蘇憐鑒說著,竟是湊近了些,輕輕嗅了嗅,「我不曾聞過。」
孫夷則佯裝不知,也自個兒聞了聞手背和衣袖:「有嗎?沒有啊。」
「孫掌劍說謊的本事,倒是見長了。」
蘇憐鑒聲音沙啞,朝著孫夷則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微熱的氣息繞過頸側的那一剎那,孫夷則幾乎是整個人往旁邊側了過去,詫異地盯著對方看了好久,彷彿要透過這身孱弱皮囊,看透那副病骨,看穿那裡頭究竟埋著怎樣的靈魂,怎樣的心思。
「咳咳咳……」蘇憐鑒咳得厲害,笑得也厲害,整個羸瘦的身子都在微微顫抖,他道,「你還是像小時候那樣,不經逗,一開玩笑就到處躲。」
孫夷則內心陡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就說那麼兩句話,你就悶了好幾天沒見薛聞笛。」
蘇憐鑒那雙晦暗的眼睛,莫名泛起了詭譎的光,調笑著,奚落著,步步緊逼,「現在好了,倒是會逞英雄,說什麼也不肯將薛聞笛卷進來,你可真是個乖巧的弟弟,難怪你的薛大哥那麼疼你。」
孫夷則未見慌亂,反而冷靜不少:「鐘有期?」
蘇憐鑒嗤笑:「你猜?」
幾乎是一瞬間,孫夷則長劍出鞘,寒光熠熠的劍鋒頃刻間架在了對方脖子上。
「呵呵呵……」
蘇憐鑒笑著,巋然不動,「孫掌劍是想在這裡讓我伏誅?可真要打起來,這密音帷該怎麼辦呢?一旦毀壞,臨淵可就亂套了。」
「你是怎麼潛進臨淵的?還有多少耳目?」
孫夷則壓低聲音,劍鋒又逼近幾分,「如實招來,我會留你個全屍。」
「什麼都說出來,豈不是不好玩了?」
蘇憐鑒抬起他骨瘦嶙峋的右手,微微搭在了孫夷則的劍鋒上,「我想,我應該收回先前的話,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沉不住氣。」
話音剛落,強烈的魔氣從他指尖迸發,以摧枯拉朽之勢生生擰斷了孫夷則的佩劍。
「噗——」孫夷則噴出一口鮮血,「哐當」,砸在了密音閣的牆上,頓時滿身血汙。
「怎麼會——」
他眼裡只剩驚愕,內息運轉不能,稍微一動,就是鑽心刺骨的疼痛,如同千萬根骨釘入體,要一寸一寸將他釘死在這面牆上。
「怎麼會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怎麼會這麼弱?」蘇憐鑒一步一步,緩緩走來,每一步,都在